——看到珀明指摘她把蜜柑塞进腰包的动作,秀丽笑了出来。
“对了,你很尊敬绛攸大人吧。”
“工作会辛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要以绛攸大人为目标,脚踏实地地走上出人头地的道路。”
就算面颊因为疲劳而凹陷下去,眼神也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坚强锐利。
为了自己的目标而不断向上——“珀明你一开始就对出人头地兴趣十足呢。”
“——难道你不是吗?”
“我也是。”
秀丽将快要滑落的书函换了个方向。珀明的视线落在了她凛然的侧脸上。
“我也想要出人头地,想要登上自己力所能及的最高的位置。”
珀明认真的表情也微微松弛了一些。
“当然了,这可是击败了他人而及第的我们的使命。从以他人为踏板时候起,我们所背负的就不仅仅是自己了,既然已经破坏了别人的未来,我们就必须要出人头地。来到上层,冲着那些在下层蠕动的家伙们放声大笑,如果不甘心就爬上来啊!如果连这种乐趣都不去享受怎么行!”
付出了全部的财产,背负着一族的期待,每天每晚都粘在书桌旁,经过了漫长的旅途,赌上了人生和未来。自己等人就是以这些应试者为踏板完成了进士及第。
就算是落第,也可以再次从头开始,再次赌上人生。但是如果及第了的自己等人不能展现出这其中的价值的话,那么他们付出的牺牲和努力也都失去了意义。
“那其中还有最后一次参加国试的人,如果无法让他们吹嘘说‘我曾经和哪个碧珀明在同一年接受过国试'的话,他们不是太可悲了吗?我们至少也要给他们一个吹嘘的本钱嘛。”
秀丽笑了出来。高傲却又自以为是,在努力的名义下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真正的自尊心。
“——是啊,你说的没错。”
“嘿嘿嘿,我很期待十年后哦。你看着吧,这次我会走在前面的。”
就如同珀明是以绛攸为目标而完成了及第一样,迟早也会有什么人以珀明为目标参加国试吧?而自己,也一定要成为不让任何人丢脸的——
“——可是那个吹笛子的混蛋怎么样呢!居然刚刚中举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如果他下次出现在我眼前的话,我一定要用席子把他捆起来,绑上石头丢到海底去!”
珀明自从去了吏部,词汇好像丰富了不少啊。秀丽有些佩服地想到。她可真没想到和自己不一样,是如假包换的彩七家少爷的珀明居然也会使用这么粗鲁的口气。
(是因为在吏部是家常便饭……不可能的啊。那可是六部第一的精锐官吏集团……)
不知道号称“恶魔巢穴”的吏部的内情的秀丽,因为增加的谜团而迷惑了起来。不过与此同时,为了不让珀明进一步兴奋过头,所以他决定对于“吹笛子傻瓜”的所在地还是保持沉默为妙。
看到已经接近吏部的地方后,两个人在走廊上停了下来。
“我可不会谢你哦。”
“是是,不用客气。”
“……那个小动物也还活得好好的吗?”
对于这个问题,秀丽没能立刻做出回答。
……在她前往贵阳之前,就似乎在不断产生着变化的影月。
与此同时,秀丽的心里似乎也留下了什么始终让她挂牵不已的,无法拔除的尖刺。
出发之前的影月的话,有什么——“喂?”
“啊,恩,他有很好哦。没事的。”
珀明虽然皱起了眉头,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地从秀丽手中接过书函,就此和她分开了。然后秀丽走向了比六部更靠里面的——据说现在悠舜所在的宣政殿。
穿过丹凤门后,周围一下安静了下来。
以正面是正殿为中心,分散着中央省厅的这个苍明宫,毫无疑问就是国家的最高机关了。
虽然想到全商连给她是书信有些着急,但是毕竟不能在这里奔跑,所以为了平静下心情,她尽可能维持平缓的步伐。
然后没过多久,她突然发现了一个面向着其他方向伫立在那里的身影。
“悠舜!”
“咦?啊,秀丽。那个说要见我的人是你吗?”猛地转向秀丽的悠舜,做出了有些微妙的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他交替打量着手上的包裹和秀丽,然后好像领悟了一样连连点了几下头。
“……悠舜?那个包裹是怎么回事?”
瞬间,悠舜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就悠舜来说实在是很难得的表情。半是苦笑,半是无奈的笑容——然后,他把手里的包裹递给了秀丽。
“……这是别人托我保管的。据说是某人送给你的礼物。”
“咦?给我吗?是谁呢?”
悠舜考虑了一下应该怎么说。虽然当事人坚持不能挑明他的名字,但是却叮嘱他一定要加上“亲切、温柔而且好心”的形容词。就算是朋友,悠舜觉得自己也不能说出这样的弥天大谎。所以他决定这么说。
“那虽然是个怪人,却不是什么可疑人物,所以请你收下吧。虽然我不是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表示‘绝对是这边比较好吃'.”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