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吧。」
「我不要你以外的人。」
朔洵怜爱地执起秀丽的手,再次轻笑起来。
「那,你会帮我绑头发,为我泡茶吗?」
反正是最后一次,已经抱持半放弃心态的秀丽比平时来得更小心梳理,将柔软滑顺的卷发整整齐齐的系成一束。
朔洵难得没有出言调戏,陶醉的伏下浓密的睫羽,安静的享受着头发被梳理的感触。秀丽觉得自己好像驯服了一只心高气傲的猫,同时也感到有些忧虑。
「……你怎么…这么安静?是不是喝太多,感觉不舒服?」
据秀丽所知,她从来不曾见过朔洵喝醉的模样。不只如此,就算喝太多,脸色也毫无变化。现在也是虽然外表看不出来异状,也许事实上已经喝醉了。
正要伸手去摸他那光洁的额头,还来不及碰触便被攫住,一阵啄吻落在指尖。秀丽吃了一惊,但是对朔洵比平常来得奇怪(她觉得)的举止开始真正担心起来。因为喝醉的人经常会做出一些失常的行为。
「既然不出席晚餐会,今天就不要到处闲晃,早点休息吧,你等一下,我帮你倒杯开水。」
「我想喝甘露茶。」
「不行。」
「……为什么?」
「那太甜了,要是喝下去更不舒服怎么办?……啊,我倒水给你喝。」
她打开房内常备的小茶锅,热气腾腾、温度刚好。在用茶匙将热水汲到碗里时,忽地发现桌面比平常来得空旷许多,不禁欹斜着头。
「……总觉得比平常的印象来的…奇怪,怎么茶叶只剩甘露茶而已?」
「你都已经严词拒绝嫁给我,至少最后让我品尝一下这点甘美的回忆应该不为过吧。」
秀丽觉得头晕目眩,重心不稳。这个人,真的这么想喝甘露茶吗?
「呃…我说……总之你先喝下白开水再说。」
「你担心我?」
被那双细长的眼眸撒娇似的往上瞄,秀丽仿佛受到视线推挤,不自觉后退一步。
换成平常根本不会老实回答,但温柔对待病人是秀丽的原则。于是她叹了一口气颔首。
「是啊,因为你的表现比平常来得更诡异,所以觉得很奇怪,有点放心不下。」
「……你真好,那,我就喝了。」
他微微一笑,突然接过白开水,一饮而尽。「瞧,我喝完了……所以这次,希望你泡甘露茶给我喝。」
「我说过我担心你的身体会更不舒服,所以不行。」
「……我又没有生病,也没有喝酒。」
秀丽蹩起眉心,以完全不相信的质疑眼神定睛俯视朔洵。顷刻,拨开他的头发,以额头贴住他的额头。
这个举动好像出乎朔洵的意料之外,他惊讶的瞠大双眸。秀丽从以前到现在经常照顾体弱多病的小孩,这对她来说是再普通也不过的行为,完全不认为是亲密的表示。
「……嗯,的确没有发烧。」
秀丽迅速抽离额头,朔洵面露遗憾的表情。
「其实,你酒喝太多,一般的茶或许没关系,但甘露茶喝进肚子会产生奇怪的变化,搞不好半夜会不舒服,所以今天只喝白开水,然后好好休息。」
「没关系,因为今天是你最后一次泡茶给我喝了。」
「……喂,我说你啊,你今天怎么特别无理取闹?」
「不泡甘露茶给我喝,我会死掉。」
没想到一个二十九岁的男人这么任性。
「你干嘛学小孩子耍赖啊?……真是拿你没办法。」
秀丽边叹气边缓缓伸手,朔洵则目不转睛的注视着。
「今天的月亮是不是上升得有点慢——?」
「影月你在说什么啊?今天可是新月,所以才会一片漆黑。」
「……是这样吗?」
影月从马车探出头抬望了那座大宅邸一眼,突然一股恶寒窜上背脊。
「……唔哇!是感冒了吗——」
「怎么了?影月,当医生的反而不注意健康?这可是大事一件,保持健康也是担任州牧的必要条件,看来只好赶紧让香铃小姐嫁进来了。」
「胡…胡胡胡说什么啊——?」
调侃影月一阵之后,燕青自己也侧着头。
「……不过说实在的,连我也起鸡皮疙瘩了——」
身穿虽为简装仍是正式官服的燕青不自在地拉开衣领。
「燕青大哥,你穿上笔挺的衣服真的很搭配,而且非常帅气。唉……相较起来……在春天的时候就一直觉得,我穿衣服总是感觉『被衣服穿』——」
「喂,你仔细照过镜子吗?比春天那时合身多了,有自信一点,你会慢慢成为一个出色的男人,十年后比我还受姑娘家的青睐。」
燕青抬望茶本邸,没有注意到此时影月脸上一闪而逝的阴霾。
「接——下来,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