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姑娘。你们给人家添了那么多麻烦,身为义贼是不是应该知恩图报呢?”
话还没说完,头目的眼睛瞠得老大。
“你这笨蛋!为什么不早说!我一直在找机会想向当时那位亲切的姑娘道谢!好,这差事我答应了。”
“你现在立刻前往我所说的地点,先找出那位姑娘人在哪里,接着与我们保持密切的书信往来,注意,行动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被她以外的人发现。”
“就是担任间细吗?唔嗯,很适合义贼的工作!我喜欢。那么等你们准备好了再叫我起床,我现在要小睡片刻以储备体力。”
说完便一股脑儿的往长椅躺下,下一瞬间已经发出香甜的熟睡声。
影月看了不禁目瞪口呆,感觉这个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全力以赴。
“不过,在那么大的房子里,真有办法正确无误的找出秀丽姐吗?”
“放心好了,这小子的野性直觉非常可靠,因为他甚至可以一眼就分辨出一群飞鸟当中每只小鸟的特征。先详细告知小姐的特征,这小子再以记忆力进行比对,想必不会出错。不过话又说回来,真是……该怎么形容呢?觉得这小子跟影月虽然同年龄,却有着相当大的差异啊。”
影月吓得差点倒栽葱。
“跟……跟我同年……这就是说他现在也是十三岁吗!?”
“因为去年是十二岁。”
该怎么说才好呢?就是类型完全不同,静兰与柴彰心想。如果拿着龙莲莫名其妙送的木简硬闯城门也就算了——但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呢?经这么一问,翔琳悠然自得的如此答道。
“因为在城门突然从脚印当中,发现疾驰的诡异马蹄印。在询问城门卫兵之后,由于其中一人酷似燕青,所以就沿路追着马蹄印追去。”……虽说追着马蹄印,但前往琥琏的并不只有三匹马而已,加上时间经过已久,先前早就被数不清的人与车轮踩过,头目居然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找到这里来,真不愧是野生之子。假如换成影月,一定会到处搜集路人的谈话,凭借理论不断推敲,思索来此地的方法。一边是不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及第,一边则是有燕青打包票的超级野生之子。同样十三岁,行事风格却各走极端。
说起影月,只见他沉默不语,定睛注视“头目”的睡相,接着:
“……我也希望再长高一点——”
仅仅嘟嚷了这句话。
原来他这么在意这件事啊!?包括燕青在内所有人都暗在表示疑问,但没有人说出口。这个多愁善感的年龄所拥有的烦恼,在旁人眼中,感觉深奥得不得了。
“……呃……影月,这小子在去年也跟你差不多高而已,你放心好了。呃!嗯……那么,可不可以先麻烦你把这个临摹到更小的纸张上呢——?”
——直到日上三竿之际,终于全部画完的春姬瘫软的倒在地上,半昏厥的陷入熟睡。
静兰抱起那纤细轻盈的身子,不禁有感而发。
“……真是,这名少女远比茶克洵来得可靠。”
“姑娘们遇到紧要关头,往往会比男人来得更勇敢坚强。”
听了燕青的一番感触,在场所有人都以沉默表示肯定之意。
(——秀丽姐,是秀丽姐吗?)
冷不防传来一个声音,连秀丽也不禁吓得跳起来。
中午刚过,秀丽走在长廊上观察这座别院时,被一个听似少年的声音给喊住,然而却没瞧见声音的主人。说话声中带着一种让人无法锁定方向的奇妙回音,根本无法判定究竟是从哪里传来。
(不过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先前我们“茶州秃鹰”承蒙大姐照顾,由衷感谢大姐救了在下唯一的舍弟曜春的性命。)
秀丽努力把差点喊出来的声音吞进喉咙。
——想起来了!就是在上次酷暑当中,偏偏穿得一身黑,走路东倒西歪,那两个不要命的笨小孩。而且不晓得为什么,他们居然握有机密中的机密,也就是王宫宝物库的钥匙,后来还顺势造访偶然路过、亲切好心的终极美男子的宅邸,虽然只见过这对兄弟一次面,但令人印象深刻到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
(为……为什么会在这里?等一下,记得那对兄弟已经跟燕青返回茶州……)
秀丽恍然大悟的调整表情,不让擦身而过的侍女们察觉,一脸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于是声音也若即若离的紧跟着她。
(这次带着报恩的心情,前来克尽绵薄之力。浪燕青派在下送信过来,在下现在马上把信交给你,能否按照在下的说明往前走?)
秀丽依照说明,走到某个地点停下脚步,并遵循指示伸出双手,一个小小的卷轴不知从何处落下,正好不偏不倚的掉进两手手心当中。
总之先把卷轴打开——秀丽随即转身离去。
“我要一套侍女服饰。”
收到平面图的秀丽立刻前往朔洵的住处,大言不惭的如此表示。
朔洵发出轻笑,完全不加询问,只说了句:“好。”然后随即命人准备。
“顺便也帮我绑一下头发吧,可爱的侍女。”
秀丽一语不发的一把抓住朔洵柔软的发丝,用力梳理,使劲绑好以后,做好十次深呼吸立刻奔向正房。
朔洵自始至终面带微笑,目送动作粗暴的秀丽离开之后,梳理束在肩部位置的一绺长发,似是在品尝瞪违已久的感触般用手轻轻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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