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丽跟影月咬了咬嘴唇,再次猛地抬起头来。
此时柴彰重新戴上眼镜,很难从表情读出他的心思。因此两人完全没有发现,在反射的眼镜这下,那双眼眸笑得眯了起来。
“影月……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使用州牧官印才对。”
“如果可能的话。”
两名年轻州牧面面相觑并同时颔首。影月随即拿起一旁的笔,在纸上振笔直书。秀丽笔直抬望柴彰。
“请将回信转交给全商联茶州分会会长柴凛小姐,请求派遣隶属全商联茶州全区的所有护卫队立即支援政要。以茶州州牧杜影月和红秀丽之名要求其镇压目前在各地接连不断的乱象,同时沿途保护前往参与的各地太守。此事全权交由柴凛小姐指挥,提供协助之际的所有费用均视为公费,由州府全数负担。只不过没有谢礼。事后只有我们这两位州牧真心诚意的撰写感谢函,我们‘并不打算以钱财收买良心’。这并非命令,允诺与否可由全商联的各位商讨之后再行决断。但是希望能尽快答复——以上。”
一口气说完,秀丽略显不安的望向副官与专属武官。
燕青表情严肃的以手扶住下巴。
“嗯——好像少了什么。”
“呃?是…是少了什么?哪个地方为什么不行?”
影月写好与秀丽的一番话完全一样内容的书信,自行签名并盖上州牧官印之后,燕青与静兰也借来毛笔各自联署。
“茶州州尹浪燕青以及敕宣武官茈静兰……就是少了这个——”
“那…这样可以吗?”
静兰颔首。
“怎么想都觉得单凭茶州军队是不够的。全商联的精兵部队不但训练精良,纪律也相当严明,再加上有了金华的前例,应该已经驾轻就熟了才对。”
“呃——没想到居然会要求全商联免费提供协助,光想就觉得很可怕,从来没有人胆敢提出这种意见——那你认为如何?彰”
“不打算以钱财收买良心……吗?意思就是,身为茶州的居民不仅理所当然要自行打理自家庭院,也必须努力服务大众就对了。”
态度总是显得有些敷衍的柴彰,唯独这次的语气听起来像是由衷举双手投降一般。
“非常好,我会火速捎信给大姐,并召开干部会议,统筹茶州全商联的决议。如果否决将在一,两天内送达正式公文;若是赞成则会优先联系各区并分配工作,大人这边就不再另做通知。”
秀丽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行装墨水干后再仔细叠好递给柴彰。“一切拜托您了。”
“遵命,那么,还有一张邀请函两位不拆开吗?这是大姐转交的,不用担心邀请函本身会有什么机关。”
两名州牧倒抽一口气,问题不在这儿。
“……总觉得,看起来好像是下了咒的邀请函……搞不好只摸一下就会倒楣一辈子也说不定。”
“有种不祥的预感……可是又非拆开不可……”
显然就是预料到秀丽在进入琥琏之后一定会跟全商联接触,所以才叫全商联转交邀请函。根本就是瞧不起人,实际上,一切行动都完全如对方所料,不知道这样该不该说是窝囊。
秀丽不自觉升起一股无名火。想起担任侍女的那一个月,也是被那个少爷耍得团团转。
(这次又要玩什么把戏啊——)
宛若挑战书被砸到脸上一样,秀丽的双眸燃起熊熊怒火。用力抓起“诅咒邀请函”,往桌上摊开,这种一鼓作气,充满男性豪迈作风的开信方式,让在场所有男性忍不住鼓掌叫好,接着众人一起阅读内容——
经过一段相当漫长的沉默,秀丽终于开口。
“……一看就觉得是个陷阱……真的是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就对了。”
“唔——嗯,简单说来就是‘来吧——我等你——’的感觉对吧?”
静兰训斥活像在搞笑的燕青:“你也翻译得太过简化了吧……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时间安排得还真是下流能不能让人作呕。”
“这…这个做法好歹也算是光明正大吧……?”
柴彰推了推眼镜的鼻垫,语气淡然的简单扼要复诵一遍。
“呃…邀请函的日期是在十七天后。‘一族齐聚一堂,进行公正公开的宗主推选,由脱颖而出的一族之人在当天执行茶家宗主继任仪式。藉由这场隆重的仪式,恳请新任州牧大人务必莅临指教,竭诚期待贵客莅临’等等。”
秀丽全身颤抖,感觉简直被人当猴子耍。
“开什么玩笑!时间居然安排在就任典礼的前一天——?”
“那要拒绝吗?”
“当然非去不可!既要取回被抢走的‘蓓蕾’况且克洵的事情也还没解决……真是气死我了——!”
这也难怪…除了柴彰之外的所有人均如此认为。明知不可能拒绝,还故意寄来这种信,实在是可恶至极。无怪乎秀丽会火冒三丈。
“……可是仲障老爷子想必已经拼命想办法先发制人了,最好是不要血管破裂。”
当柴彰带着回信准备离开,静兰则佯装若无其事的紧迫在后。
走进庭院之际,柴彰早已伫立原地,似乎正在等待他的到来。
“柴彰大人,拜托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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