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静兰有属于他自己的人生,不可能随时随地保护自己跟邵可。秀丽也早已明白,其实倘若有意,无论选择哪条路,他都是前途无量。
时候到了——自己拼命说服自己。现在正是让他自由的最好时机。
没想到静兰出乎意料再次陪伴在自己身边——让她打从心底感到欣喜。
“我绝对不会说出‘如果真的不方便,随时可以回去’这种话。”
当静兰获赐护卫官一职,秀丽只询问了一句:真的没关系吗?而静兰一如以往笑着答道:是的。于是,她不再开口询问,觉得内心暗自期待这种结果的自己很窝囊——真的没关系吗?害怕自己倘若再问一次,会让他吓得逃开。这就是秀丽的天真与脆弱之处。
静兰担任秀丽的护卫官,与先前的情况截然不同。并非建立于善意亲切的家人关系,而是来自圣旨的绝对制约,束缚着他的意志。
那一刻,秀丽下了决定。
静兰并非自己与爹的所有物。既然希望他留在自己身边,就必须付出相等的价值。如同爹与娘亲一直以来的做法一般,自己今后也应该这么做。
“相对的,我也会诚心诚意接纳你,或许不像爹亲那样做到尽如人意,但我会努力的。总之,你完全不用顾虑我,心情不好之际尽管脸色沉重的说一声‘
我很烦恼’就行了,因为我也是非常关心你的。”
甘甜的甘露茶香气勾起了过去的回忆。呼……静兰静静逸出一口气。
茶州。曾经朝廷文武百官争相叩拜称臣的太子成为行尸走肉的地方——
“……我并不排斥前往茶州,因为那个地方也是我与老爷、夫人和小姐相遇的地方。”
善心的红家人赐予他静兰这个名字。于是,这个地方也成为抹杀自己的心、抹杀自己的过去,在不断抹杀之下已经濒临死亡边缘的“自己”重新苏醒之处。
“我只是尚未做好心理准备罢了,所以在此之前,就是这副模样,看起来有些阴沉就是了,到时……小姐可以沏一壶甘露茶,与我一同对饮吗?”
“这样就足够了吗?”
“是的。”
静兰将所有心事藏进自己的内心深处,然而并不代表他不信任别人,而是来自那颗高傲的自尊心。他甚至认为自己或许有秀丽所见过的所有人之中,他的自尊心是最为强烈的。
能够为向来不依靠任何人的他所做的少之又少,但并非全然没有。
“我明白了,我会先囤积好一大堆甘露茶的。”
“很贵哦,因为这可是地方名产呢。”
“这是哪儿的话,如果这茶能让静兰的心情好转那可是非常便宜了,还有啊,你是不是太过逞强所以都不笑?”
这番话让静兰眨巴着眼,接着不由自主似的逸出笑声。
“这一点请放心,这点能耐我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是在眼前的少女以及她的双亲在亲切相待的岁月当中夺去了他这份能耐。
忽地,静兰目光直瞪通往走廊的房门。
“喂!你要偷听到什么时候?燕青。”
“啊!你以现啦?”
燕青慢慢从房门探出头。
“我回来了。哎呀——总觉得、不好意思打扰这么美妙的气氛嘛——”
双手提着大批物品,燕青步入房内。
“你跟小姐独处的时候,就变得很坦率,我看只有在小姐跟邵可老爷面前你的个性才会变得比较温驯一点——啊、对了,我也想来一杯甘露茶,跟二位一起对饮!”
“你这个碍手碍脚的笨蛋!”
静兰冷冷划清界线。
“唔哇、好无情——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心灵支柱耶——”
“要你来当我的心灵支柱,我还宁愿去跟那群唯唯诺诺的应声虫哭诉。”
“什么?我可以肯定,我绝对比唯唯诺诺的应声虫可靠多了,况且虫子只在秋天才出现,我可是一年到头全年无休哦!”
“全年无休乃是害虫的特性,我看你哪天也会长出翅膀飞来飞去吧。”
一遇上燕青,口气跟态度就会一百八十度变差。不过,秀丽看着这样的静兰却感到很欣慰。
(对了,燕青应该知道静兰来到我们家之前的事情吧。)
连爹也不知道燕青过去的事情,可见应该是这样没错。
——难道说,他们两人相识的地点也在茶州吗?
秀丽蓦地浮现这个念头。
“香铃姐睡得很熟——”
影月从隔壁房间返回之际,正好是夜幕即将遮盖最后一丝余辉的时刻。
“辛苦你了,影月,一直麻烦你真不好意思,情况如何?”
“晚上还是轮流照顾比较妥当,感觉高烧还未完全退去。”
“明白了,那就包在我身上吧。”
挽起袖子强调斗志十足的秀丽环视四周,接着连忙补充说明:
“呃——我没有别的意思哦。因为我知道怎么照顾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