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影月从怀里的腰包掏出来年东西,香铃蹙起眉心。
“……这个奇怪的药丸是做什么用的?”
“因为我看你有些发烧,趁状况还很轻的时候先服下这药,现在天气逐渐转热了,加上睡眠质量不好,会造成体力衰退。”
看得出香铃绷紧了脸,秀丽与燕青听了影月的话不禁感到诧异。
秀丽随即以手抵住香铃的额头——的确温度很高。
“香铃!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我不要紧的。”
燕青揉着太阳穴。
“香铃小姐,算我拜托你,旅途中最需要注意的就是健康问题,身体有所不适却不尽快告知的话会造成大家的困扰,旅途当中硬撑着病体又不治疗,没有像我这般体力是不可能自行痊愈的。如果太过逞强而造成病情恶化,到时就真的会给大家添上不少麻烦……不过,大概也是我急着带大家赶路的关系吧,也不好说什么大话。”
听了燕青语气严厉的一番斥责,香铃垂下浓密的睫毛。
“……对不……起……”
此时,前方一匹骏马扬起沙尘奔至马车一旁。
“静兰!”
以高超的驾御技巧旋回马首的这名家仆,让秀丽每每钦佩万分。她没想过静兰会骑马,得知此事之际着实吃了一惊。能够学习马术的只限地道的军人或者以马代步的富裕人家。
那么。他究竟“是谁”呢——?
说不在意这个问题其实是骗人的,不过他并末多说什么,只是默默随侍身侧。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多此一问。
“距离砂恭城还有多远?”
“以马车的速度还需要一阵子。”
静兰面带苦笑,一边把商借的马匹重新套回,让马车变成两匹马力,接着坐进马车之中。砂恭——是紫州最后一座城市。
“不过,在日落之前应该能够抵达吧,我们必须补给食物跟水……最好可以先找到借宿的客栈。”
或许是身体不适的状况被拆穿而显得无精打彩的关系吧,望着一眼便可从表情看出正在发烧的香铃,静兰逸出一声叹息。
秀丽一行人离开王都贵阳,已经经过一个月的时间。
原本仅次于中央官署长官的州牧启程赴任之际,均有大批护卫、书僮、家人随行,有时甚至一门九族一同上路,车队浩浩荡荡出发,一路上行经各地均会受到热烈欢迎,可谓盛大隆重……结果秀丽一行人却跟重刑犯没两样,简单朴素、毫不起眼、偷偷摸摸的前往茶州。
一行人总共五名,乘坐看起来虽然坚固但车轮可能随时松脱的破旧马车,身上的衣饰也与一般村民相去不远。时值初夏季节,大多自行打理伙食,简单烹煮树果、野菜、河鱼滋润喉咙,满足食欲。想当然尔,夜晚露宿野外。即使能够在村落城镇歇脚,也会在住宿费跟安全性方面做出最为精简的考量。
派遣两名少年少女担任茶州州牧的这个史无前例的消息早已传遍千里,即使各种谣言与臆测甚嚣尘上,然而论谁也料想不到,这群动不动就自行打理伙食以节省伙食费的不受欢迎的房客,而且完全看不出来彼此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连的诡异一行人,居然就是谣传之中的当事人。
后世史书记载“未知何时从贵阳启程,如同施展仙术一般转眼现身于茶州”的真实情况,加上队员(四名)绝对服从的缘故,倘若后世历史学家明白其中真相也断然不可能记述出来的、可谓毫无任何想像空间的真人真事。
话说回来,这趟微服之旅的问题不仅在于金钱方面,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理由。
“是不是已经放弃了?”
其实打从紫州贵阳启程那一刻开始,可疑的跟踪者一直尾随新任州牧一行人。
即将抵达的茶州与其它七州之间有着决定性的差异。因为以茶州为主要根据地的彩七家之一——茶家,掌握了另外一股有别于依附在王权之下的偌大势力。其它六家当然也在地方各州拥有屹立不摇的统治权以及优越性,然而这一切必须建立在认同王权、国试制度以及官派官员的条件之上。唯独茶州不同,茶氏一族摆出俨然如同茶州之主一般的姿态,要是有人敢挑战他们的权威,无论是谁均不轻饶的气焰相当嚣张。过去曾经前去晋见国王越级上诉的前任州牧浪燕青,也在沿途不断遭到茶家不惜重金接连派出的刺客袭击。
由于顾虑香铃的病情,唯独在今天并末考虑费用所选择的客栈属于中上等级,是他们到目前为止向来连看也不看一眼、直接过门不入的高级旅店。
想到老板娘一听闻香铃的状况,便帮忙打理一切的亲切态度,连主张勤俭节约的秀丽也开始感到有些后悔……以后应该考虑住舒适一点的客栈才对。
让香铃躺在柔软的床铺,以拧干的冷毛巾贴在她的额头。
香铃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双眼也因高热而显得湿润。
“……对不起……秀丽小姐……”
“胡说些什么?这点小事别放在心上,反倒是我不对,之前一直不想找家高级一点的客栈,真对不住。”
“没这回事!不……不是这样的!”
拦住禁不住想起身的香铃。
“好了,快休息吧,现在只需要专心养好身子。”
“……对不起……”
香铃痛苦的闭上眼。在秀丽听来,并不认为她是因自己发烧带给大家困扰而感而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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