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廷。
她抓住了梦想,回想起那时连想都不敢想的过去,即使扯破喉咙也不能向人哭诉。
“清理茅房的工作、众人的闲言闲语、在人前抬不起头来,这些算得了什么?——一年前的我一定会哭诉,但现在在梦想的阶梯上往前踏出一步的我做不来,虽然我以前老是一有什么事就找你抱怨吐苦水,但这次不行,不能向你撒娇,想哭的时候我也要一个人哭,这也算是我的坚持吧。”
“小姐……”
手伸到脸颊边,秀丽闭上了双眼按着他的手。
“不行,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走吧,现在……我的心情还不稳定,刚刚说的话也许又忘了,然后开始哇哇大哭地吐着苦水,对我来说,向静兰哭诉是很容易的。”
轻轻碰触的指尖悄悄拿开了,接着是静静一声叹息。
“小姐……”
“什么事?”
“如果您真的撑不下去,请务必前来找我。并非为了小姐——而是为了我。”
最后的呢喃听起来犹如近在耳边,感受到呼出的气息,秀丽不禁睁开眼,但静兰已经不见踪影。
“——您不可以出去!”
楸瑛按住正要奔向秀丽的刘辉。
“您想想微臣为什么要让绛攸过去!”
楸瑛的口吻也难得急促起来。
“微臣不是说过,您现在的责任是维护她的尊严以及保护她的安全,而非排除毁谤与中伤,秀丽姑娘必须自己度过难关,假如在这里一蹶不振就代表到此为止。一个不堪一击的女官员在这个王宫里是无法生存的,秀丽姑娘也十分明白这一点,她那样咬紧牙关努力奋战,甚至没有求助静兰,假如陛下您现身袒护岂不前功尽弃!”
刘辉扭曲着俊秀的面容,宛若一个挨骂的小孩。楸瑛毫不放松手上制止的力道,继续对刘辉晓以大义:
“动用全力的守护是毫无意义的,如果不能以她自身的力量突破这些难关,她永远也得不到众人的认同。因此我和绛攸决定无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一概不会伸出援手,现在能够帮助秀丽姑娘的只有同期受训的那群进士而已。”
刘辉咬牙——他明白,他很清楚这一点,可是……
“您该做的是另一件事才对。”
“——传旨……下去——从今以后鄙视‘女官员’者,当庭撤销官职,家产悉数充公,并从紫州驱离出境。侮辱朝廷官员理当受到惩处,现在必须先行做好准备工作,以便在朝议提出草案,将进士任官之前的实习阶段予以制度化。”
“尊旨。”
这时楸瑛才总算松开刘辉的手臂,刘辉按住额头似乎正隐忍着痛楚。
“……孤、实在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陛下您该做的都有做到不是吗?事前察觉这个荒谬的行动并通知绛攸,现在这样就够了,况且——哎呀?”
楸瑛抬首,望见身材瘦小的状元从长廊奔来,来到秀丽身边。
“秀丽姐——府库的公文我全部送完了——!呃?是啊、秀丽姐现在只要把手边的礼部公文送去,全部的工作就结束了,可以好好休息……因为秀丽姐常常帮忙我啊——啊、怎么回事?秀丽姐你怎么一身泥巴!”
刘辉紧紧握拳,回视楸瑛。
“你认为秀丽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官吏吗?”
“以目前的秀丽姑娘而言,或许可以。”
“没错,当官的秀丽、也是秀丽,孤希望留在身边的是‘保有原貌’的秀丽,你觉得可能吗?”
楸瑛瞠大双眸,随即听出话中的含意,于是轻朗一笑。
“微臣的诸位兄长听了一定会感到很有趣吧,女性官吏也是如此,而且还是史无前例,一切端看秀丽姑娘而定,假如她成为人人认同的大官,那应该有可能。”
“真漫长。”
“视她和你而定了。”
“……只能等待了吗?”
刘辉忐忑不安的喃道,楸瑛则笑逐颜开。
“这个嘛,顾虑道秀丽要专心准备国试,宁可一年时间静静等待、不采取任何行动的您或许有希望。”
正因为这份坦率的真诚,清苑太子才会如此疼爱这位小太子。甚至连楸瑛,也将他视同自己的亲生胞弟一般,感到自豪又惹人疼爱。
(以我而言、正因为自己的亲生弟弟一点也不可爱,所以可能会更宠他吧。)
对面的广场上,看似已经讨论完毕的两名年轻进士开始同心齐力清扫地板。楸瑛身在暗处守候着两人,同时把目光移到位于长廊尽头的礼部。
鲁礼部官大人啊——楸瑛低声嘟囔着。
四周天色整个转亮。
在当当回响的钟声之中,秀丽与影月在长廊全力冲刺。
在最后一声钟响结束的前一瞬,两人冲进大厅,差点没踢破大门。
“红、红秀丽、报到。”
“杜……影月报到,早……早安。”
鲁礼部官眼神锐利的盯着气喘吁吁的两人,完全不提及黎明时分的事情。
“你们差点就迟到了,工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