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陛下如此信任他,这封信交给您应该没关系才对。”
刘辉的视线落在楸瑛亲手递交的书简,从旁窥探内容的绛攸才读没几行随即瞠大双眼。
刘辉拿信的手颤抖起来。这、这是……
“……楸……楸瑛你早已知晓此事了吗?”
“因为微臣还记得他的剑法,私底下也对他做了一些调查。”
刘辉抬望楸瑛,惭愧地蹙着脸。
“……孤完全……没有察觉。”
“不能怪您,以他的外表说他只有二十一岁任谁都不会怀疑。”
刘辉用力拭去噙在眼眶中的泪水,刻意迅速地岔开话题,因为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处理。
“……等一下。”
绛攸反刍着信中内容,突地收拢眉心。
“静兰留下这封信,现在不知去向,难道代表他准备单独采取行动?”
“是啊,也许他已经掌握到线索了。”
楸瑛颔首,刘辉颜色丕变地攫住他的手臂。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他?要是……静兰发生什么万一……!”
“陛下请冷静,如果是去找‘那个人’,应该不至于发生危险,因为——”
此时,一个物体由敞开的窗口射入,划破空气而来。
楸瑛反射性地护住刘辉,随即奔到窗边,探出身子往外查看,轻声咂嘴之后又返回室内。
“逃得还真快。……绛攸。”
随着一声利响插进地面的是一只缀有黑色鸟羽的箭。绛攸点头示意,迅速拆开绑在比一般来的更细的短箭箭身上的纸条。
刘辉从绛攸手上抢过纸条浏览内容,双眸目光如炬。
“陛下”
“楸瑛、绛攸,按照先前的指示行事,这边由我去就行了。”
“您该不会打算单独前往吧。”
刘辉倏地以剑尖紧紧抵住楸瑛的咽喉,速度快到让绛攸根本分不清刘辉是何时拔出剑的,楸瑛纹风不动,饶富兴味地瞅着剑尖。
接着刘辉静静收回长剑,动作与拔剑时同样流畅。
“我只身前往,其他人指挥碍手碍脚。”
“……看来的确如此。”
楸瑛抿嘴一笑。
“可能的话,微臣希望能与陛下较量一番。”
“等事情全部结束以后吧。”
刘辉此时才终于露出浅笑。
这个弥漫着淡淡香气的房内,与刻意伪装成废墟一般的外观恰恰相反,不但整洁舒适,摆设的家具也十分雅致。
然而静兰冷漠的眸子之中所映照的不是家具,只有眼前的人物。
“久违了,可以这么说吧。——清苑太子。”
茶太保一如往常面露和蔼的微笑。
“小姐在哪里?”
静兰的剑尖直指对方的颈项,茶太保仍旧保持微笑。
“……可否请太子听老臣说一个故事?”
“你想说什么?我并不是你要找的人。”
茶太保从喉咙深处发出笑声。
“望着您让老臣忆起了遥远的过去啊,清苑太子。”
及时剑尖直指项颈,茶太保依旧泰然自若地继续说道:
“在老臣侍奉您父王的时候,正处于烽火不断的年代,也是历史的转折点——可以这么说吧。老臣当年与霄、宋一同驰骋沙场、追随陛下,不顾一切力争上游,侍奉先王陛下的目的正是一心希望能从七姓家族之中地位低下的茶家出人头地。”
“……你成功了,你现在权利地位屹立不摇,已经成为朝廷文武百官领袖之一的太保。……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事?”
“因为老臣下了一个赌注。”
“……赌注?”
“超越七姓家族的地位——当时老臣抱持的心态是比较单纯的,然后后来老臣发现了一件事,也是老臣永远也无法站上最顶端的位置,纵使老臣能够对红蓝两家族颐指气使,陛下的左右手永远是霄,他永远站在老臣之上。没错——永远。”
不同于谈话的内容,茶太保的语气显得十分冷静。
“……先王陛下向来只重实力,因此老臣一直无法处于霄之上,无论老臣如何努力,霄总能轻易超越。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吧。实在令人心有不甘,仿佛在嘲笑平凡人的努力一般。”
“……但你也已经爬上了太保的地位呀。”
“老臣是个平凡人,以成功、名誉、地位、权利——这一切为目标,付出了比常人多三倍的努力,拼命力争上游才得以到达这个地位。老臣在平凡人之中也只是个俗人罢了。然而霄不同,他对这些名利权位完全不感兴趣,假使这只是一种假象还说得过去,但他是来真的,一心只想效忠陛下,总是一脸悠然自得地处在老臣之上。老臣无法理解。分明具有掌握大权的能力,即使缺乏可仰赖的家族,却毫不执著,仿佛只要确认自己的存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