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丽处在黑暗之中。
身体好重、动弹不得。连一根手指都没办法动。
不明白自己现在是醒着还是睡着?眼睛是睁开还是闭合?思考能力几乎被剥夺殆尽,脑中一片空白。
感觉有人正搬运着自己的躯体,但动作实在算不上轻柔。
(我知道更温柔的手……)
秀丽迷迷糊糊地想着,在无力抗拒的状况之下被人抬着走,下一瞬间,秀丽感觉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仿佛超越了人类世界与非人世界的交界。
——黑暗。完全的黑暗。
虽然刚才也一直处在黑暗之中,但肌肤所感受到的黑暗色泽愈加浓厚。
(永远的黑暗。)
脑海浮现了这个字汇,——这里是永远的黑暗世界。
内心有股莫名的恐惧。
身躯被随便平放下来,嘴上被缠了一块布之类的东西。
似乎有人在说话,但是听不清楚。
就像抗拒着黑暗一般,秀丽的意识到此中断。
“除了香铃以外——尚有其他人吗?”
听完绛攸的报告,刘辉轻啃唇瓣。倒地的少女——香铃并无外伤,但目前仍然昏迷不醒。
“那位姑娘拿来的香粉已经事前换成无害的了。”
楸瑛难得申请严峻。
“根据绛攸的叙述,对方尚有伏兵。……在我们的重重监视之下带走秀丽娘娘,而且如烟雾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足见手法之纯熟干练。”
刘辉等人在察觉情况有异之后,很早以前便盯上香铃,然后她还来不及完成任务,便有人先下手为强。
“不过至少已经查明了香铃的动机以及幕后主使者的身分,香铃一事应该出乎‘那个人’的意料之外。”
绛攸讥嘲地低喃。
秀丽遭人掳走一事已经严令众人三缄其口,因此对方尚不知晓此次骚动。
思索片刻,刘辉当机立断。
“楸瑛,你立刻将‘那个人’收押,本馆、别苑、附近地缘关系必须逐一仔细搜查,将抵抗减至最低,可从左右羽林军调派士兵,必要的话可说明事后将有特别津贴,休假中的士兵也必须销假出勤!”
“——遵旨。”
楸瑛的双眸闪过一道欣喜的目光。
“绛攸你负责监视香铃,只向邵可一人报告内情,另外立刻召集连同陶御医在内所有大夫。”
陶御医是朝中德高望重的首席御医,平时不可能在这个天色尚未露白的时刻传呼他前来,刘辉明白这一点,却不得不如此下令。
“原本打算谨慎行事,但无可奈何,总之今日之内必须把事情了结。——一旦发生不测,我们这边也会出现伤患,先做好应变的医疗措施,挪用整个宫殿也无妨,药品与物资尽量备齐。
“微臣遵旨。——对了陛下,微臣记得还有一个人行踪不明。”
刘辉倏地噤口不语。绛攸的目光愈添锐利。
“这个情况之下,静兰在此时失踪未免太不自然,静兰他——”
“——不可能!”
刘辉语气粗暴地打断绛攸的话。
“有什么依据吗?”
“这——没有——”
“那不成理由。”
绛攸简短否决,刘辉则蹙起脸,但并未显质疑的神色。
楸瑛叉起双手打量着刘辉。
“……陛下,您并未赐花给静兰吧?这是为何?”
“……孤认为不赐花也无妨。”
刘辉嘟哝道:
“静兰与秀丽——是不会背叛孤的,不必籍由这个动作来确认他们的忠诚。如同自愿接受赐花的你们出力协助孤一般,孤从来不会怀疑。”
“哦,看来陛下对微臣的评价可真高。”
“这不是评价,而是孤‘十分清楚’二位冥顽不灵、刚正不阿、绝不循私逢迎的个性,二位过去经常数度向愚昧无知的顶头上司递出辞呈,每次均是由红蓝两家从中斡旋。一再拒绝数不胜数的天赐良缘,自尊心之强几近傲慢不羁,具有自我的坚定自信与信念,从不向恶势力低头。”
楸瑛与绛攸沉默不语。……这是在赞美我们吗?
不过——感觉不错。两名青年大剌剌地勾起嘴角。
“这么说来,陛下认为静兰是清白的吗?”
“是的、”
温和的笑容绝对毫无任何虚伪,刘辉坚信不移。
毫不疑惑的目光令楸瑛笑道:
“——陛下,您及格了。”
楸瑛从夹衣取出一封信。
“这是静兰的书简,其实他叮嘱过不能公开、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