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充盈于内。
一旁的女性低头啜泣起来。
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
「谢谢你,恭嗣。能在临终前看到你的脸,他一定很开心。」
「嗯……」
这样啊,我赶上了啊。
不,不对。
不是的。这样简直就像……
「啊……」
这时,我忽然发现自己所做的种种行为代表了何种意义。
「……我出去一下……」
最后,我只留下这句话,并离开病床。
走出病房后,我正准备前往走廊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佐伯同学就站在那里。
她靠在墙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稍稍低垂视线站在走廊上。看见我走出病房时,她用万分歉疚的语气开口说道:
「弓月同学挂上电话后,我转过头就看见你的背影,所以就跟过来了。」
「这样啊。」
毕竟我没给出任何合理的解释嘛。这也难怪。我忍不住露出自嘲的笑容。
「换个地方聊吧。」
站在病房大楼走廊上聊天会给其他人添麻烦。而且,这里马上就会忙碌起来了吧。
我和佐伯同学在调暗照明的大厅椅子上并肩而坐。先前来探访时,我和爸爸也是如此。
「今天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
她摇摇头,脸上没有一丝愠色。
「刚才那间病房,是你之前说过的……?」
「对,是我爸爸的朋友。不过他刚刚过世了。」
「嗯……」
这次她轻轻点头。
她果然知道了。见到佐伯同学时,我从她的样子就猜到是这样了。虽然只在病房外面看了几眼,却能明白里头是什么状况吧。
「爸爸的……朋友……?」
我低喃著自己刚才说出口的那个词语。
「……不对。」
是啊,不对。
不对。
不对。
不对!
那个人是……!
「不对。对我来说,他是无可取代的人。」
「咦?这是什么意思……?」
「以后我会告诉你。确切而言,那个人就是这样的存在。对那个人来说,我也是无可取代的人。」
所以他一直在等我。赶上最后一面?这是什么不自量力的大话。难道不是他一直等著我,绞尽最后的一丝力量,才让我赶上的吗?
「可是,我始终对他避而不见。如果他不在这个世上,我就再也不能和他说话了。但我还是……」
我真傻。情况演变至此,我才发现到这一点。
言语彷佛溃堤一般狂涌而出。情感也失去控制。
「我应该好好面对他,应该和那个来日无多的人好好聊一聊才对。但我却将保护自己视为第一优先……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我再也见不到他!再也不能和他说话了!」
我将身体往前倾,紧紧抱著头。
「我铸下了大错。永远无法挽回的大错……」
「弓月同学……」
佐伯同学微弱的嗓音传来。
不久后,她默默地将我的头拉近,将我拥入胸怀。
我虽然吓了一跳,却让自己坠入她那没有多加过问的温柔──带著无比深切的懊悔痛哭起来。
7
──在那之后又过了好一阵子。
我用拿到的钥匙打开那扇门。
里头约莫有十个沙发座位、一般座位及吧台座位。一般座位的椅子现在全都被抬到桌面上,可能是为了方便打扫吧。
吧台后头有个收纳杯盘的餐具柜。从这边看不见的地方,应该放著业务用的咖啡机和虹吸咖啡壶。
「哇啊!」
随后走进来的佐伯同学来到我面前,发出了赞叹声。
这里是一间咖啡厅。
但大概一年前就停止营业了。
之所以会保持得如此整洁,似乎是有进行定期维护,以便随时能重新开张。
「感觉还不错呢。」
「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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