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的时光。
回过神来,我又把手机拿出来了。
我在通讯录中点选佐伯同学的号码──并拨打电话。我看著站在圣诞树下的她,一边听著手机的拨号音。
『啊,喂?』
接著立刻传来佐伯同学的声音。
想当然耳,视线前方的那道身影,也将手机放在耳边。
「佐伯同学吗?是我。」
『怎么了?我已经到了喔。』
说完,她回过头仰望著圣诞树。我看见她背在背上的红色小包包。
「对不起。我现在非得赶到一个地方去。」
『咦?什么意思?』
听到我这句震撼性的发言,佐伯同学连忙回问。
「真的很抱歉。下次我会补偿你。」
『等、等一下,弓月同学──』
没等佐伯同学说完,我就挂上了电话。于是我转身背对与她约好见面的那个地点,踏上来时的那条路。
「偏偏在这种日子……」
我加快脚步冲向车站,如此咒骂道。
我买好车票,通过剪票口来到月台上时,正好听见通知电车进站的广播。时机太过刚好,彷佛受到某种力量指引似的。不久之后,电车便缓缓进站。
载著乘客的车厢门即将关闭──却在快要关上的前一刻又打开,才又重新关闭。
『请勿强行上车,以免危险。』
此时传来车掌的警示广播。好像有个白痴赶在关门前硬闯上车。
「真是够了。」
我在赶时间耶。
我又狠狠地咒骂一声。
随著电车摇晃的同时,我陷入思考。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是希望赶上最后一面吗?还是希望抵达医院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这时,我露出一抹带著自嘲的苦笑。
我不惜和佐伯同学爽约,却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吗?真是无语。
我在尖峰时段的电车中,抓著吊环看向窗外。被框在车窗内的平安夜夜景,流逝的速度似乎比平时缓慢一些。
电车开得好慢啊。
§§§
第一次转乘结束后,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接著又经过两次转乘的时间──抵达医院时,时针已经来到可以称作夜晚的时段了。
外面大厅的照明已经被调暗到最低限度,但探访时间似乎是到晚上八点,还有一点时间。不过视情况而定,就算超过时间,应该也不会被拦阻。
我穿过昏暗的大厅,前往病房大楼,依循上次来访的记忆走,并搭上通道尽头的电梯。我记得是在五楼吧。
在目标楼层走出电梯后,正前方有个护理站──我在这里停下了脚步。
这时我才发现,我一心只想循著记忆中的路线走,结果压根没想到自己来医院探视所代表的意义。
之前明明避之唯恐不及,现在却想见上一面?
见了面又怎么样?
我根本没准备见面后的说词,也没自信对他展露欢颜。送他走完最后一程后,我也怀疑自己是否会流下眼泪。这样的我,事到如今跟他见了面又能怎样?
「请问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
被正巧经过的病房大楼护理师如此询问后,我再次踏出了脚步。
我在走廊上缓缓地走著。
可能是为了让宛如与世隔绝的医院也能感受到圣诞节气氛,墙壁等处也有简单又充满佳节气息的装饰。刚刚经过的护理站,也贴著圣诞树和雪花结晶的羊毛毡。
接著,我来到了病房。
我往里头瞥了一眼,思考著我是否该出现在这里。唯独那张病床,将代替隔间的帘幕拉得比上次还要紧密,彷佛是想掩蔽世俗的眼光。我放轻脚步静静靠近,发现爸爸站在病床的入口附近。爸爸也看到我的身影,还露出略为惊讶的神情。
「你听得见吗?是恭嗣。恭嗣来看你了。」
爸爸凑近那个人耳边这么说著。我从爸爸身边走过,走进帘幕之中。
绝对称不上宽敞的病床边有四个人。拉下百叶窗帘的窗边有一名医师和护理师,而一脸沉痛坐在床边座椅上的年长女性,应该是他的妻子吧。
我从现场弥漫的气氛发现──接下来只能送他走完最后一程了。
那个人就躺在病床上。
变得比先前更加消瘦的他,听到爸爸的声音后,睁开眼看了看我,并露出一抹微笑。
他不发一语。
只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又再次阖上了眼睛。
不久之后,某种东西连同力量一起抽离了他的身体,并转而将死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