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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周第一天的早上。
因为放假的关系,我比平常晚起床,时针已经指向快八点半了。
我立刻下床,脱下睡衣换上家居服。上半身是T恤配轻便帽T,下半身是短裤,裸露的双腿健康且性感。
性感?
「……」
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这样想,大概不愿意吧。
我重新打起精神来到客厅,没人,他好像还在睡觉。
他会一直睡到我叫他起床,我去叫就会起来,但我不叫就不起来。不过,如果我都没叫他,他也会自己起床……也许跟我关系不大。
我先打开客厅的落地窗换气,闷在屋里的沉闷空气换成了新鲜空气。然后我到洗脸台洗好脸,拿梳子梳理具有神奇光泽(他也说很漂亮!),我最自豪的头发。
然后回到厨房准备早餐。
今天起床的时候,我就决定要做松饼了。虽然有点像某家速食店的早餐,而且几天前也是吃松饼,但管他的。
松饼很麻烦,但我还是照做不误,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吃。因为有人陪我吃,我才愿意费点工夫。
好,配菜的香肠与酥脆培根也弄好了,该去叫他起床了。
我把炉火调到最小,再离开厨房。
我敲响他的房门。
同时闯进房内。
「Good morning!」
睡在房间床上的是弓月同学,我在这家里的室友。
室友……
嗯,室友。
没什么,只是再确认一遍。
弓月同学听到我的招呼声与进来的声音,开始转醒。
「唔,嗯……」
他在床上挪动了一下身体。
我低头看著这样的弓月同学……
「唔~~……」
嘴里不禁低呼一声。
最近一直都这样,我不知怎地总是看著弓月同学的脸出神,变得心神不定,忍不住发出怪叫。心神不定的感觉有点像是心痒,但又有点不同。
(说得明白点,我……)
想到这里,我苦笑起来。我这人还真单纯。
从今年春天开始要自己外宿,虽然期待,但也感到相当不安。然后又碰到房屋的重复契约,一时之间我以为完蛋了,但如果是这个男生当室友,我直觉认为不会有事。
(当时我很在意「那个」……)
而跟他一起住久了,也就渐渐习惯了有他的生活。
──弓月同学醒了。
眼睛。
对,就是眼睛。
从初次邂逅他的那天起,我就一直想著他那双眼睛。
他平常总是睡眼惺忪的,但有时候,那双深色眼眸明明映照出眼前的事物,眼神却像实际上在看著截然不同的东西,让我耿耿于怀。而到了最近,这种神情令我忐忑不安,产生一种强烈感受,好像他根本没有看到我这个人。
他为什么要露出那种眼神?
他在看什么呢?
我看他像是怀有某种秘密或隐情,而我想知道那是什么。
只不过他那双眼睛,此时倒是因为没睡醒而怕光。
「早安,佐伯同学。」
他这样向我道早安,我急忙摆出笑容。
「早啊,早餐做好喽。」
「知道了,我换好衣服就过去。」
弓月同学也许没注意到,他这样回答我时,可能因为脑袋还没正常运转,有时会露出毫无心防的笑靥,有点可爱。
「嗯,我等你。」
然后,我看到他平常绝不会露出的表情而心跳快了一拍,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
我们坐在餐厅的桌子旁,面对面吃早餐。
「吶,我们今天去一之宫那边玩好不好?」
搬到这里以来第一次过大型连假,我试著这么提议看看。
从学园都市车站搭大约二十分钟的电车,就会抵达一之宫,是个以同名总站为中心的闹区。这里是学生放学后最爱来玩的地方,但很可惜我不是搭电车通学,跟我没什么关系。
「不错啊,那么下午就去吧。」
弓月同学不管对谁,就连面对年龄比他小的我,讲话都是这么客气。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他带点自嘲,但又有些寂寞地笑著说:「我就是这种个性。」轻描淡写地带过了。后来我就没问了,原因仍然不明。
曾经听说敬语或礼仪规范等等能够当成外交武器,在谈判时可以避免暴露内心想法,不让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