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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莉芙莲提前零点几秒转变为下一动作。
「可恶……!!」
要用冥王戟的调弦(Tuning)来抵消的话,攻击种类(variation)未免太过丰富,而且还有许多不依靠魔弹的原始发射装置,另外还有能够轻易突破歪曲力场的震荡兵器与足以实现空间中和攻击的射击序列。仅凭常规的回避运动无法彻底避开。
莉芙莲首先根据各传感器获得信息事先对发展进行预测,紧接着施展重叠发声(Single chorus)。
「————————————————————」
无比精妙复合在一起的超弦奏曲在地面描绘出形如曼荼罗的风纹。
刹那间,莉芙莲重力控制全开,向水平一侧滑翔,几乎无视机枪扫射与榴弹,仅对电磁炮与镭射作出回避。同时,用冥王戟仅对欲图纠正空间扭曲的中和力场实施相消,并散播事先以纳米机械粗制好的电子扰乱粒子,再提升力场强度以应付共振兵器的一击——
「…………唔!」
计划本来是这样,但终究还是被打乱了。
MD波被散布的电磁脉冲阻碍,力场扰动产生缝隙,右半身遭受猛烈的射击。至于共振兵器特有的物质分解效果,得益于战斗服的恩惠并无大碍,但遭到认定危险度低而没去理会的机关炮扫射。
她在高速机动中仅半边身体承受过剩矢量,被惯性甩得直翻跟头,但她即刻屏蔽掉痛觉,艰难地驱动平衡器重新调整好姿势,并以滑冰的要领在地面上侧滑,用局部高重压将稍后飞来的榴弹炮碾碎,并对力场强度重新定义。躲开两三发连射的质量弹后,又挥舞冥王戟斩掉配置在路径上的浮游机雷,而整个过程中歌声没有片刻停歇。加速、加速、再加速。用身体直接冲撞逼近的机虫,并放纵力量顺势将其拖倒,然而没有施以致命一击便又冲向下一部机虫。大口径弹一发一发打在身上,身体上放射开来的冲击不曾间断。高输出的高热射线擦过侧腹,战斗服自当不论,手臂也受到损伤,传来特殊强化纤维烧灼与电离氧的气味。但那又如何!尽管表面上似是大打出手,实际却极力控制着反击,然而战场上的新娘岂会因此止步。
在这样的激战中——不经意地回想起来。
那是从前,300年前的情景。
「……」
那时,莉芙莲对战斗厌恶透顶。
为了保护她的Master特蕾莎,还是不得已手刃了大批敌对者。
机能被〈Sphere〉的安全装置限制,传感器精度低下导致措手不及的情况格外常见,无法总是称心如意地不造成牺牲者就将事态平息。
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七年战争、不为人知的诸多暗斗。
没日没夜的战斗,令她不得不再次认识到自己果真是部机械。
哪怕知喜悦,有痛楚,会愤怒,会迷惘,要下杀手时还是能轻易下得去手。
把感情机能屏蔽掉就行了。事实上,300年前最开始就是这样。在战斗中,根本没有余力将处理资源分配给那种方面。于是,将自己作为纯粹的道具(物件)去战斗。
战斗,战斗,不断战斗……但终有一天,开始厌恶了。
自己到底误会了什么?
以为怀着心灵去战斗,好歹能得到些宽恕吗?感到悲伤,感到后悔,就认为死者可以瞑目了?
怎么那么蠢。
到头来,为不必要的事情分心,只为自己好过而战斗的废物人偶,最终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让最想要保护的女性死去。
特蕾莎。玛丽娅·特蕾西娅。
她是前任Master,也是自己的朋友。
啊,为什么事到如今回想起这些事呢?
从刚才起便莫名地脑子里全是她的事情。明明重新启动后就决定,不再回首300年前的往昔。
「……还用想吗!这全都是塔斯克先生的错!」
没错,现任Master坏透了,除此之外不作他想。
因为他,内心久久无法平复。因为他,自己又在重复相同的错误。明明是人偶,却变得像人类一样充满杂质,总在做出低效行为。
「逃跑就好了啊!不管塔斯克先生说了什么,遵从第一原则逃跑就好了啊!可是,人偶竟然被花言巧语给……!」
瞧吧,又开始做多余的事了。
战斗中不停发牢骚,这究竟算怎么回事?
「再说,塔斯克先生太蛮横了!比特蕾莎还要任性!又是动不动性骚扰,又是把责任全扔给我,还用男孩子的目光死盯着我……人家天生就爱出汁,这不是让我打个招呼就流出奇怪的东西瑟嘛!这算哪门子的歌唱人偶!?」
会流出粘稠尿尿的高性能破烂机器人。
全连起来简称就是『粘稠破烂』。设计者的性癖令人堪忧。
「光凭感情行动注定要失败啊!做出Master不忍做出的残酷决断,正是我身为人偶的本愿!可是——……」
——莉芙莲,你不用改变。
——人心的话,由我来舍弃。
「都怪您说那种话!」
在催促主人逃离时,主人却说出那样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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