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的伊蕾西雅,理应能办到才对。
然而歌声的音阶却与演奏声微妙地不同,听起来相当诡异。
「……为什么会有这种微妙的异样感?」
「悠利……」
「是因为伊蕾丝歌声很美,所以才更显得诡异吗?」
「伊蕾丝本人听不见是没关系,但要是被她听到肯定会很失落喔。」
亚洛露吐槽悄声低喃的悠利。悠利也无意伤害伊蕾西雅,因此不会当面告诉对方。然而他确实感受到了强烈的异样感。关键在于,伊蕾西雅走音的程度也还不至于听不下去。还不到令人忍不住掩耳大喊「住口!别再唱了」的地步。就只是极为诡异罢了。
过了一阵子后,伊蕾西雅的演奏及歌声停止了。蕾莱及海耳米娜都赞美道歌声比之前进步了,令她感到有些开心。三名女孩兴高采烈的模样形成了一幅美景,然而笔直凝视着她们的悠利,脑中想的却是其他事。尽管明白她们很可爱,却不抱其他任何想法,这就是悠利的本色。
「啊,我好像知道异样感的真面目了。」
「咦?」
「伊蕾丝~你的歌声完美地差了三个音阶唷。」
「……什么?」
「如果把竖琴声当成主旋律,那刚才的歌声就是以三个音阶差搭配着主旋律。」
「这个嘛……」
悠利向愣愣的伊蕾西雅传达了自己的感想。伊蕾西雅稍作思考后再次试着唱出了声,接着她似乎也察觉到了。尽管是个音痴,但她毕竟是以音感为业,当然明白自己唱歌会走音。而实际上,伊蕾西雅的歌声完美地差了三个音阶。那是合声时采用的音阶,并非主旋律。也正因如此才会有种异样感。
伊蕾西雅困扰地将手抵住脸颊,但一旁的海耳米娜却兴奋地闪烁双眸。不解她为何如此雀跃的悠利,很快便得到了解答。海耳米娜坦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伊蕾丝,这表示你很接近主旋律了!」
「什么意思啊,海耳米娜?」
「悠利你想嘛,伊蕾丝以前唱歌时和主旋律的音程更远。这么一想,不就代表她已经把差距缩短为三个音阶了吗?」
「原来如此。」
「哎呀~」
海耳米娜开始大张旗鼓地庆祝伊蕾西雅的进步。悠利也心想,照她的说法那确实是一大进步。察觉到自己正慢慢摆脱音痴之名的伊蕾西雅亦欣喜地绽露笑靥。毫无音乐素养的蕾莱一头雾水地歪下头,但明白这是好事一件的她也精神饱满地向对方道贺。多么美丽的友情啊。
不过眺望这幅光景的十岁小孩,却在冷静判断后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在众人兴高采烈时泼冷水有些过意不去,但她依旧认为最好把话说清楚。
「换言之,万一今后你停滞在差两个、或一个音阶的状态,不就会变成无药可救的音痴了?」
「「亚洛露!」」
「……亚洛露……虽然我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没必要说出来吧?」
「在大家兴奋时说这些很抱歉,但还是看清现实比较好。」
「亚洛露在这方面真的不留情面呢……」
伊蕾西雅因承受过度冲击而浑身冻结,身旁的海耳米娜及蕾莱则生气呐喊,心想她好不容易打起精神,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不过亚洛露也没有恶意。她只不过是认为怀抱希望无所谓,但日后停滞在奇怪的状态,反而会陷入更艰难的处境。
然后伊蕾西雅茫然地开口了。她的眼神有些飘渺,看得出遭受到了莫大的冲击。
「你的意思是,人家最好别再继续进步比较好吗……?」
「我没这么说。只不过既然你的专业是演奏乐器,刻意用合声的方式来唱歌不是更好吗?」
「但人家、人家是吟游诗人……」
「嗯,我知道。不过今后状况有可能更加恶化这点,我觉得最好仅记在心。」
「……也对。若一直在差一个或半个音阶的状态下唱歌,未免太不堪入耳了……」
亚洛露冷静的吐槽使伊蕾西雅沮丧地垂下肩头,却也认清了现实。身为音乐家的她明白,唱歌时始终差距一音阶或半音阶,听众也会听不下去,甚至难以忍受。只要音程差距不大,刚入耳的瞬间不会察觉异样,但听着听着便会愈发难受。她可不希望自己未来变成那种极度微妙的音痴。
悠利接着向深受打击的伊蕾西雅询问一件令人在意的问题。没错,自从知道伊蕾西雅是音痴以后,他就一直很好奇。
「伊蕾丝你的同族当中有这种人吗?」
「……没有。」
「这样啊~……」
「人家是史上首位音痴人鱼,连我们一族以外的人鱼都家喻户晓……」
「「……哇……」」
「史上首位」这个称号令众人哑口无言。他们本来就认为音痴人鱼很罕见,但没想到居然是史上首位。本以为只是不常见,但看样子伊蕾西雅其实是超稀有品种。大家默默祈祷着,希望她别被奇怪的马戏团老板抓走。若音痴人鱼变成供人赏玩的娱乐可就伤脑筋了。
即使如此伊蕾西雅仍坚持以吟游诗人为志业,证明她与娇柔的外貌相反,具备格外强韧的精神力。不,经常垂头丧气的伊蕾西雅也许并不那么坚强,但她始终没有放弃梦想,如今也一直勤奋练习、拼命想矫正走音的缺点。正是这点突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