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把我摆在同一水平线上?
「我不爱春一前辈。」
莫非,筱丸前辈在想办法撮合我们?不可能的。我不会爱上春一前辈。
「乖乖承认吧,早伊原同学。经常偷瞄春一君的嘴唇呀手呀对吧?」
「那只是性欲。」
筱丸前辈喷出了声,羞着脸挪开了视线。真是清纯。谁没有七情六欲哩,哪用忌讳的。
「对他起色心,不就是爱情咯?」
「别和人类三大欲望混为一谈。」
「……若不是爱,那对早伊原同学而言,春一君是什么人?」
「特别的人。不想放手的人。想占为己有的人。愿终生陪伴的人。」
「那不就是爱……」
她会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其中有天壤之别。
「我不希望春一前辈爱上我,春一前辈想必也如此。我们并非互吐爱意的人。」
只凭一张嘴,谁都可以大谈爱情。随便找个气味相投的人,互相调情,过上三个月,便说是金玉良缘,夸夸其谈谁不会哩。
好得快散得也快。爱情本就脆弱。掺杂着欲望与理想,昙花一现的冲动。科学证实最长不过三年。
这种玩意儿,对我而言唾手可得,不过并不稀罕。
「我和春一前辈,并非这种肤浅的关系。」
爱情是为对方着想。这简直天方夜谭。这一回,他们都自以为帮了对方。到了最后,还不是弄巧成拙。互通心意只是徒劳,自认互通更是狂妄。因此,爱情不过是一场幻觉,不可能长久的。
——我和春一前辈则不同。
「我们只为自己着想。却又成全了对方。我们是最完美的关系。只需为自己而活,没有一丝牵强和委屈。」
「真的能成全对方吗?」
「当然。」
「这样可帮不了人呀。」
「帮人也是一种幻觉。不可能的。是狂妄哟。」
筱丸前辈蹙起了眉。
「不懂呀……」
「不懂也无所谓。我和春一前辈理解就够了。」
「春一君也懂么?」
「不知哩。可能懂,也可能不懂。」
日记上有写。说我是特别的、唯一的。却又并非爱情,他在日记上反复强调这一点。难道他想的和我一样?这份期待也是狂妄。无凭无据的。
我凝视着筱丸前辈,却被吓了一跳。
「早伊原同学,你——」
她怜悯地看着我。
「自暴自弃了么。」
「…………」
这句话刺痛了我的心。我装作满不在乎地道。
「猜错了耶。请别自作聪明好么。惹到我了。总之我不爱春一前辈。」
见她一脸为难,我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说法。
「无论春一前辈和谁交往,和谁结婚,我也不会嫉妒。……看?不是爱情对吧?」
没有嫉妒的必要。春一前辈将来和谁一起,我俩的关系始终无可超越。这是事实,哪怕春一前辈毫无察觉。我心里有数足矣。
「你啊,孤零零一个人。」
又刺到了同一个痛处。
「从未想过被人接纳。从未想过被人理解。从未试过分享自己的想法与价值观。——不。」
筱丸前辈细眯着眼,眼神直穿人心。一双深邃漆黑的瞳孔,定住了我的眼睛。我顿时毛骨悚然。
「害怕被看穿对吧。……对你而言,他这样的人不可多得。不仅跟上得你,还常要超越你。而且挺听你的话,即便不说穿,也心知对方是独一无二的。这辈子不会再遇上如此合拍的人了。毕竟你如此错综复杂。」
——所以哩、早伊原同学。
「你特别地恐惧。害怕被春一君讨厌。真是单纯又怜爱的少女心。」
乱说。我才没有少女心。
「你对春一君的,毫无疑问是爱情。可是你们过于厉害,才越发不可收拾。」
「闭嘴。」
说出口后,我才意识过来,此话等同于举旗投降。听她说话已经殚精竭虑,乃至无力反驳。
「好,那我闭嘴。不过别忘记这一番话。」
我承认恐惧。并非担心他能否接受真正的我。
已经板上钉钉。
倘若被看穿了,我一定会被他讨厌。所以我才如此害怕。
被她切中了要害。
没关系。我绝不会露出原形。
我右转身。把筱丸前辈逐出视线,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