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庭前辈来了。
“笔记本找到了吗?”
“没有。”
听到浅田的回答,樱庭前辈说了句“是吗”,低下了眼睛。冷淡的反应。
沉默中,筱丸前辈一锤定音:
“没办法了。笔记本只能放弃了。”
这个决定,没有一个人反对。之后只要等牧前辈,本人颔首就行了。
“那,我来联络吧。”
樱庭前辈操作起手机,拨通了电话。打给的应该就是牧前辈。
“……嗯。……嗯,大家都在哟,大讲义室。你在哪里?…………知道了。”
樱庭前辈把手机放在桌上,转过了身。
“牧说她现在就来。”
“——大家都努力去找了,但是都没找到。”
“这样啊……。没办法了呢。”
听到樱庭前辈的说明,为了安慰大家,牧前辈挤出了笑容。
“这么劳师动众真是对不起呢。谢谢大家帮我找笔记本。麻烦到大家了……。已经没关系了。”
本人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只能作罢。
我一直在观察牧前辈。牧前辈向樱庭前辈搭话,想一起离开大讲义室。这态度里充满了违和感。
“…………”
果然,很奇怪。
不自然的一点。就是,只不过丢了笔记本就把问题弄得这么大的牧前辈。
确实课堂笔记本很重要。大家都是按自己最容易理解的方式来整理笔记。数学笔记的话,连计算过程记到第几步恐怕每个人都不同,不同的人整理的笔记必定有很大的差别。考试临头才丢了更是损失惨重。牧前辈对笔记的用心程度也是有目共睹。学祭开始之后恐怕再也找不回来。要找的话只有现在。
可是,但是,尽管这么说,至于要大家帮忙吗。大家都空闲的话倒无可厚非,可今天是学祭前日。牧前辈是个老实安分、维护和谐的人。所以,感到了违和感。牧前辈向我们求助时,能看得出些许大惊小怪。怎么回事,她当时那个样子。明明只是本笔记本而已。
然而现在。为什么这么突然就轻易放弃了找笔记本。难道是觉得已经搜得足够了?确实可能如此。
可是,找不到。不惜在学祭前日如此繁忙的时间点,拜托大家去找的重要的笔记本,找不到。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她看上去没有丝毫受到打击的样子。
难道是不想让大家担心?
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肯定有我所不知道的隐情。那是什么呢。思考的滚轮开始剧烈加速——不过,戛然而止。
这种思考毫无意义。
我追求的是真正的青春。已经决定好,不再和别人的青春扯上关系。这次并非是我的「体质」惹来的。我也没有任何的损失。这个时候还要去思考真相,简直荒谬。
越和谜题扯上关系,意味着越迟将我的过去逐出脑海。早一分一秒也好,我要把那件事忘掉,然后过上真正的青春。
我在心中默念,仿佛是在讲给我那一闲下来就开始思考的大脑听。
可能是众人都疲惫了,大讲义室内弥漫着沉闷的氛围。要不回教室就这样睡了吧,我刚如此想着。大讲义室的门被突然撞开。沉淀的空气流动起来,现场飘来了一股紧张感。
众人同时把目光聚焦在门口。在那里,开幕式小组的其中一人,一年级的木村正站着。气息紊乱。想必是跑过来的。大家投向了诧异的视线。
木村还未缓好气息,喊了一句。
“彩纸没了!一半!”
彩纸。用到这道具的只有开幕式小组吧。身为开幕式小组组长的樱庭前辈皱起了眉,走向木村。
“没了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总之,一半,不见了!”
彩纸,没了一半。
全部的彩纸装满了四个大纸皮箱。意思是说有两个不见了。樱庭前辈命令再找一遍,木村则说已经不留角落地找过好几次了。怎么回事。笔记本之后是彩纸?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不行,不能思考。这不关我事。
不过,这次的问题难以简单地停止思考。彩纸是每年从前辈们那里继承过来的纪念物。每年学祭的资料经过加工累积而来的,亲眼可见的历史,从前辈们那里得来的礼物。里面涵盖了特别的意义。丢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有彩纸的紫风祭,谁都无法想象。
“没了是什么意思。快去找啊!”
发出嘶吼声的,是樱庭前辈。她向木村逼近。
“听好了?不可能会丢的。好好去找呀。”
“已经找过所有地方了……”
木村蜷缩着身子。恐怕真的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这么心急如焚。
“那可怎么办啊……”
樱庭前辈喃喃自语。教室里被异样的紧张感包围。我看向浅田,他也在看着我。四眼相对后,浅田靠了过来,小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