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落,一直面无表情的他瞬间面露狰狞。他朝我逼来。我没能躲开。
嘎嗞,身体内传来沉闷的回音。失去平衡感,身体当场崩塌。当我睁开双眼,眼前是一只鞋底。我在地上被他重踢,头撞到桌脚,力度之大差点让我以为脑袋都要被踢飞。鼻血喷涌而出。我毫无抵抗地挨了他几脚,接着他举起椅子重重地朝我砸来。我想用手挡住,但抵不过他的攻势,凳脚砸到我的额头。额头滴滴答答地流血。就这样我被他持续殴打了几分钟。
当听觉恢复时,我抬头看他,辻浦又变回了面无表情。
他低头俯视着我,说:
“听好了,矢斗春一。你的高中生活给我毁掉。你别进社团。别有挚友。别交女朋友。要是违反了,我就终结你的人生。”
“……”
“我是认真的。我有好几个好友会升上藤崎高中。高中三年会一——直监视你。听好了。你别进社团。别有挚友。别交女朋友。乖乖遵守我说的话,好好享受这高中生活吧。”
就这样他离开了教室。
如此恨之入骨的复仇。如同当着母亲的面将婴儿折磨至死。他被夺去的东西,也从我身上硬生生地夺去。
就这样,我被夺去了青春。
真是被摆了一道。可这全怪我自己失误。怨不了别人。我没有后悔,精神也没有受到打击,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想感叹一句“啊失败了”。记下该反省的点,下次注意避免犯同样的错。
身体好痛。筋疲力尽的我想就这样闭上眼好好休息下。却发现教室门口站着一个人。我以为辻浦回来了,可似乎不是。那是个女生。她的腿在发抖。
“矢斗、君……?”
她喃喃着,战战兢兢地靠近我。她应该看到了我被打的过程。不然一般情况下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她应该尖叫才对。毕竟出血量是如此严重。乍看上去我如同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矢斗君!”
她蹲下来,抱着我的肩膀簌簌落泪。
“都说了,叫我春一就行了。”
说罢,我笑了。裂开的嘴唇在流血。啊,我不行了。
“对不起!矢斗君……!我、我、我没想过会是这样!”
“啊啊,纸巾,不对,能给我拿点厕纸过来吗?”
“矢斗君!为了我……真的,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从未对她坦白过我所做的事。可她好像已经发现了。不过看到欺凌自己的人全部名落孙山,她也该有所察觉才对。没想到会被她发现,怎么说呢,感觉真逊。
“你别太在意。我也不是为了你才做这些事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蹲在地上捂着脸,抽抽噎噎地哭着。指缝流出的泪珠滴到血泊,与血液混为一体。
她没有哭的必要。这一切真的不是为了她才做的。她只是次要原因。我单纯只是想贯彻自己的信仰而已。比起救她,我更无法忍受对欺凌袖手旁观。
“真的。求你了,你去厕所给我拿些厕纸过来吧。”
我想爬起身,可手刚撑到地面,手臂传来一阵钻心般的疼。能听见手里嘎嚓的声音。看来手骨是错位了。或者说,断了。
我安抚好她,和她一起处理地上的血滩。勉勉强强在有人来之前处理好。那一天我早退了。我一节课都没上,被当作缺席也在所难免。
我察觉到不妥,然后陷入无尽的后悔当中,是在数天之后。
4
拍完大头贴后,我们去了书店。森正在看一本恋爱小说。虽说她是站立着,但注意力惊人,聚精会神地读着书上文字。
“森。”
我叫她都没反应。
“喂——”
“呀!”
凑在她耳边叫她,她发出奇怪的声音,后退三步,接着摔了个屁股蹲。她一脸呆滞地坐在地上。周围的客人纷纷看向她。
我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啊哈哈,没想到你会被吓一大跳。”
“真、真是的……春一君,太坏了。”
她红着脸嘟着嘴抓住我的手。我一把将她拉上来。她的体重比我想象中要轻,结果我用力过猛将她拉得太近。她猛地和我拉开距离。
“呃,怎么了,我身上有味道吗?”
说罢,我嗅了下自己的双臂,她急忙否认道: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
“是吗。”
“是的。”
“……那,差不多该走了。”
“嗯……那走吧。”
森大概是上高中后决心改头换面。
辻浦在这所高中不停地散播我的谣言。拜他所赐我没能像森一样改头换面。辻浦在藤崎高中里散布的谣言。就是“我是一个阴湿的家伙”。初中时代我解决的诸多事件,全被他冤枉到我的头上。
一年前的四月份。最初的神秘事件朝我袭来。同学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