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都不会归罪于我。
一边构思让大家容易理解的手法,一边假装不小心,刻意地留下决定性证据。这才是浅田的计划。
“你想让恶意的宣泄对象,从我转移到你自己。”
就连我也不例外。第二封邮件摆明在告诉我“浅田就是犯人”。这是为了勾起我对他的仇恨。所以一开始,他才会这么干脆地认罪。
接下来是将真相公之于众。
大家的压力烟消云散。我也从大家的恶意中解放。
“……开什么玩笑。你就没想过自己的下场吗。”
我怒视他。
“为什么?一切真的都是为了我?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我不懂啊。”
我如此说道,他的呼吸变得凌乱,说:
“啊啊,没错!知道了吧。要是被你知道我做这种事,你肯定会很生气!所以我才瞒着不说。就是这样!……”
第一次看到这么兴奋的浅田。我霎时间目瞪口呆,马上说道:
“我不会让你得逞。你的计划,由我来粉碎。”
我当场撕破原件,撕得粉碎,只留下关键的sso部分,其余的撒向四周。
坂本老师没有发现邮箱被篡改过。所以浅田要偷出这份原件,向大家暴露才行。为了达成他的目的,这份原件必不可少。
然而,他似乎放弃了似的,对原件并不在意。浅田紧绷着身体。他紧攥拳头,肤色因此变得苍白。
“春一!你不觉得现在的状况很奇怪吗!明明错的不是你,可大家都要怪罪于你!这很奇怪不是吗!”
“奇怪……?”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没错。很奇怪对吧。明明春一什么事都没做。传的谣言全都是假的。春一不应该承受这些!可是,大家都在说你坏话,明明大家都不清楚真相。这太荒唐了。为什么你能忍气吞声。为什么你就不能说一句‘这不是我的错’!”
“……”
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他的真心向我宣泄而来,一句一句地刺痛我的心。
浅田他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落到这番田地。我的「体质」到底是什么。这些他都不明白,所以他才不理解。
浅田似乎冷静下来,力气像被抽出了身体,他垂下眼睛。
“……你从来不跟我说你的「体质」。明明我们在一起,却从来不找我相谈。”
相谈?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会去做。
“你来给我添点麻烦吧。这样我反而更轻松。让我来帮你吧,这也是可以的吧。”
为什么。被别人求着帮忙,难道他不会觉得麻烦吗?
浅田说的话我不太能好好理解。他拼了命地想要传达给我的话,我理解不了。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客气。我们是挚友不是吗?”
挚友。
我和浅田是朋友。并不是挚友。为什么他会说出挚友这种话。
——啊啊,我懂了。
“……你啊,觉得我和你是对等关系吧。”
“嗯?当然啦。”
“不对。不是对等关系。我——”
被你施舍着。我把这句话咽了回去。脆弱的自尊心没让我说出来。
浅田什么都不懂。在教室里,下面的人比上面的人看得更清。
浅田的计划打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就算原件还在,就算向大家说明这份原件就是犯人是浅田的决定性证据。最终也会变成是我的错。
氛围,也就是压倒性地支配众人的压力,是不会轻易消失的。
他还是不懂。
像我这种金字塔下层的人,只能被上层的人施舍,除此之外的交往不被允许。就算我说出来,他肯定也听不懂吧。
浅田等我说话,但见我不发一语,他开口:
“为什么你会这么卑屈。……我和你相处一年了。虽然你会在意一些奇怪的地方,……但你还是个温柔的人。你会把大家都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地为大家而行动。这不是很好吗。没有什么好卑屈的。说实话,为什么你会落到这番田地,我不明白。”
我卑屈吗?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吗?我只不过是在冷静地看待事实不是吗?我只不过是在客观地自我评价不是吗?
我不明白。但我被他的话所动摇。挚友。我从未想过他会如此认真地为我着想。浅田的距离感和平常人不同。他似乎对金字塔视若无睹。所以他有时会给人一种金字塔不存在的错觉。不过,我不能因此得意忘形。我要自制。
“……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他温柔地,强而有力地问道。
“………………………………我。”
不能拥有挚友。这是被禁止的。这个我不想说出来。我的过去,尤其不想被浅田知道。如果浅田知道了,他肯定会为我做些什么。我不想发生这种事。
因为浅田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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