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半还有时间。我留下来帮会长除虫。会长怕虫。从以前开始我就帮会长除蛞蝓。这些活已经驾轻就熟。
我一边帮忙一边收集早伊原树里的情报,顺便打听会长平时怎么跟早伊原说我的事。情报收集足够了,会长开始谈起花。
对花我不太懂,也没什么兴趣。明白我兴致索然,会长就随便说说。会长和园艺部的部员聊天时,想必是更加的神采奕奕。肯定毫无顾忌地畅谈园艺。
那个表情,想必和浅田的表情相差无几。
青春的表情。
想过得青春,「同类」必不可缺。这一年里,我和青春一点都不沾边,社团没有加入,喜欢的人也没有,喜欢我的人也没有,挚友也没有,还有,「同类」也没有。
帮完忙后,我动身去找早伊原。
4
来到学生会准备室,早伊原树里在看书。我一出现,她就把视线转过来。接着她看了下钟。
“才四点。还有三十分钟哟。前辈是来作答的吗?”
“嗯,没错。”
说罢,在她正面我拉了张折凳,坐下。
“搞清楚了吗?我如何一瞬间把花变成玫瑰。”
我微笑着颔首,见状她合上书。我瞄了一眼书名,貌似是推理小说。单单看到书名就觉得烦躁。
“有几成信心?”
“十成。”
听到我的回答,她的嘴角上扬。虽然只是细微的表情变化,但我没看漏眼。我更加确信自己的推理。
“那好,前辈的推理说来听听吧。”
首先,梳理下事情经过。
今早,我去办公室时看到了花束。按会长的指示我把花搬到演讲台的侧幕,放到桌上。我上场前一刻,会长把花从桌子上拿了过来。把花递给早伊原的前一刻,我仔细观察了花。白色、黄色、粉红色、三种颜色的花。把花递过去,我便背对她返回侧幕。接着我听到她在感谢,待我转过身,花已经变成了玫瑰。虽然省略了细节,不过大致上就是这样。
——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地换掉了花。
一瞬间,她把收到的花藏到某个地方,接着从某个地方取出玫瑰花。这种想法比较自然。
问题在于藏花取花的地方——。讲坛的下面最可疑,然而这说不通。在早伊原之前,来宾和PTA会长都在讲坛发言过。如果脚边有花他们必定会有所察觉。这是第一点。
如果花藏在讲坛下面,早伊原换花时势必要弯腰。如此不自然的举动,大家必定有所察觉。这是第二点。
综上所述,把花藏到讲坛下面,这个方法不成立。
“……然后呢?”
她略微不耐烦问道。
花的体积也是一大关键。把玫瑰花这种大体积的东西藏在身上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方法只有一个。
“因此,结论即是——你用双面胶把玫瑰花粘在讲坛里。”
她事先剪掉玫瑰花的茎部只留下花朵,用双面贴把花朵粘到讲坛内部的上侧。她接过我的花束,把玫瑰花撕下来粘在上面。这个方法只要站着动动手即可,手部动作不太大就不会被发现。加上讲坛的高度,台下的学生不可能看出来。之前发言的来宾不弯腰检查的话,粘在讲坛里的玫瑰花绝不可能被发现。
如此一来,玫瑰花的体积这一关键点也迎刃而解。
我如此说道,她垂下眼睛,似乎思索些什么。
“……这就是我的推理。”
我说完了。接下来等她公布正确答案。
然而,她的眼睛完全没有上抬的意思。我的推理似乎出乎她的意料,她一动不动。直直地盯着地上的盆栽,仿佛呼吸都停止了,她完全一动不动。
“早伊原?快公布答案吧。”
在我的催促声中,她回过了神,和我四目对视。然后,似乎察觉到什么,她睁大眼睛。
她鬼魅一笑:
“——原来如此。”
“那请前辈也听一下我的推理吧。”
“……?你在说什么?这是你用的手法啊。推理什么,不是公布答案吗?”
如同讲坛上和我四目对视时,她莞尔一笑。
“不对哦——。我要推理的是——前辈为何要作出如此推理。”
“搞不清你在说什么。果然入学考试第一名的脑回路和我的不太一样。”
膝盖哆嗦了一下。急躁。莫非我作答来早了。
“我说过’解开谜题的话就平息谣言’对吧。我原以为,前辈会认真起来并解开谜题——。然而前辈想‘自己为何会被卷入这种事’。没有被对手的小聪明骗到,前辈看清了根本。为了扭转局面,前辈故意设套。”
“……你在说什么。”
“我对爱情不感兴趣,甚至讨厌爱情。前辈,你已经都察觉到了吧。所以我才会以两个人互不喜欢为前提,来找前辈结成伪装恋人的关系。没错,这些前辈你都想到了。”
“……”
她这样说过——“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