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吧……站得起来吗?」
「啊……咦?啊、啊唔。」
不等她回答就套上身的,是勇海平常所穿的制服外套。但这是为什么呢?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觉得这种状况似曾相识。
眼前的人是勇海──小时候对自己说话的,又是谁呢?
那个答案是──嗯,那个答案是──
「来──我们走吧!」
「──!」
「那只手」──不论是现在,或是那时候──都是勇海的手。
安反射性地握住了他的手。那样强力引领著自己。连同独自一人蹲在地上的儿时幻影一起拉起。
(是……勇海……)
安始终无法忘怀的心理创伤──那是封在记忆深处,明明要是能忘记的话就轻松了,却怎样都无法忘记的事。
(勇海……勇海……!)
不想忘记。就算觉得害怕、觉得悲伤、觉得痛苦。
因为不是只有痛苦的回忆──所以她没办法忘记。
(……勇海……!)
他所伸出的「那只手」──比任何东西都要温暖──
■■■
勇海从进到匣子里之后,就把精神都集中到嗅觉上寻找安的气味。可是就在持续奔跑的这段期间内,勇海想起了一件事。
在很久以前──就读小学低年级那时,曾经发生过一次类似的事。
勇海偶然间,在白天的时候听见隔壁班的女孩子们在走廊上讲话。
『听说她要转学了』『看她很不爽』『告诉她是欢送会了……』
『晚上把她叫来学校──』『──丢下她不管──』
因为那实在太过支离破碎,就情报而言太难以确定。
说到底不知道「她」是谁,连名字都不晓得,深夜被叫到学校也不见得会出现。再说,有可能是勇海听错了。
可是一旦听到,勇海就无法置之不理。一回神他的双脚已经自然地走向夜晚的学校,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她」──就在那里。
然而向发抖的她伸出手这件事──和回忆起她有著一头红发的那一刻,印象中的小学景色互相结合,和勇海的记忆完全一模一样。
「『她』就是安」──有了那种把握的一瞬间,勇海的鼻子忽然闻到像是到安的气味。他追著那股气味回头望向正后方,安就在那里。
现在安右手被勇海拉著,左手很珍惜似的捏著套在身上的外套下襬。由来梦托付的「小不点」走在前面,负责带路前往出口。
「噗噜!哔咿哔咿……噗噜噜。」
「那边好像是出口呢……安,你没事吧?要是走累了,就跟我说喔。」
让爱咪做出的「金焰」鸟照亮脚边,尽管勇海一边走路一边找她说话,但安却没有回应,低著头连表情都分辨不出来。
不过那只手却在微微颤抖──勇海说出了一些回忆。
「安……呃,以前丢下了你的那些孩子们……」
「…………」
勇海透过安的手感受到她的身体强烈地抖了一下,并且继续说道:
「之后都被老师和父母知道了──结果她们被大骂了一顿,都哭得很惨喔。」
「!…………」
「好吧,虽然或许也没办法安慰到你……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安没有特别回应什么。不过她颤抖的手──停了下来。
勇海稍微安心了些,再次集中精神在走路上。他不时回头关心安,唯独她的手,绝对不会放开。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向前走的「小不点」停下了脚步,回到了勇海的右肩上。
「噗噜噜!哔咿哔咿!啾啾……」
「哎呀!……这里就是出口吗?帮大忙了,谢谢你啊,小不点!」
「啾……啾啾噜噜~……♡」
勇海轻轻摸了摸「小不点」,于是它发出似乎很高兴的叫声。
勇海稍微笑了出来,抬头一望发觉可能是自己掉下来的天花板上,有类似扭曲的裂缝,他向著那里大喊:
「喂!爱咪,你听得见吗?我带安过来了,把我们拉上去!」
即使呼喊也没人回应,也看不见伸出的援手。勇海想著可能是没听见,就在试图再次开口大喊的前一刻──
「爱咪──喔喔?这、这是……『金焰』的手?」
像是要强行撬开扭曲处那样,用「金焰」做成的手伸了过来。原来如此,如果不是爱咪的确会很困难,能抓住这只手的也只有承受得了金焰的勇海而已。勇海感到理解之余,正要同时抓住那只手和安。
「──呀,啊!」
「咦……啊、安?为什么……」
在来到扭曲处正下方的一瞬间,安的身体弹了出去。勇海慌张地扶起她,但他不晓得发生了什么感到十分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