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前者。
过去的组织被击溃时的场景复苏了。
自己不想被别人找到,只是不停颤抖的模样也复苏了。
——又来了。
——我……还是什么都没做到吗?
在茫然地整理情况的他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无力的声音。
“啊啊……No.37564先生……是No.37564先生吧……?”
他回头看向声音的方向,那里站着一位面具上沾满了血的战斗员。他似乎相当虚弱,迈着摇摇晃晃的步伐走向这边。
“搞错了也没关系……我是No.29182。”
他对这个编号有印象。那是昨天跟自己道过谢的年轻战斗员。
“你没事吧。……没错,是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No.37564拼命抑制想要哭出来的心情,支撑着快要倒下的同伴,询问这副惨状的缘由。
“该怎么说呢……呃……那五位俘虏……似乎被什么人释放了……哎呀,真是败给他们了……除了总统以外的干部,全都逃走了……只凭我们,果然还是无能为力……对不起!还是因为我们的能力不足……!”
——为什么你要道歉啊。
不得不道歉的人是自己才对。虽说他们被监禁起来了,但仍然是危险分子。选择不顾他们,跟希尔克一起行动是他的失误。
就在No.37564这样考虑的期间,No.29182好像失去了意识。他拜托留在现场的游击部队成员为No.29182进行治疗,自己立刻追在希尔克的身后,跑向指令室。
——是谁释放了俘虏?……叛徒吗?
叛徒。
想到这个单词的瞬间,总统的面孔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随后,他回想起总统曾经说过“我要让大家为我陪葬……”这句话。
不过,他立刻打消了这种念头。总统的精神状态的确不稳定……但他那时露出的笑脸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彻底颠覆。
虽然No.37564很不擅长被人信赖——但是,他更不擅长怀疑曾经信赖过的人。
——这么说来,到底是谁?
然而,现在没有考虑这种事的空闲了。
如果不是总统干的……那么最为危险的人,就是身为总统的少年。
在房门内部——是跪在地上的希尔克,和横躺在一旁的瘦小人影。
“总统……!”
听到匆忙跑来的战斗员的喊声,总统面具下的眼瞳缓缓地移动了视线。看来他似乎还保持着意识,No.37564放心地长吁一口气。
但是,他还不知道总体的具体伤势。No.37564因为自己没有医学知识而咬紧牙关,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意图的希尔克说出了总统的状态。
“没事的……生命没有大碍……但是,必须找到医生……”
“啊啊……你来迟了……No.37564……”
总统打断了她的话。少年注视着原本讨厌的部下的面孔,开始安心地说道。
“虽然是很难洗脑的家伙……但是,最后的最后,我好像还是成功地让他们产生了我已经死掉的幻觉……不然的话……我肯定会被干掉……”
“够了,别说了。伤势会扩散的。”
“我……不觉得疼痛。因为经常虐待自己的精神……所以,我感觉不到疼痛……”
少年的脸上在一瞬间浮现起自虐的笑容。也许是因为看到平安无事的同伴让他的心情缓和了许多,少年的眼瞳中忽然开始掉落大滴大滴的泪水。
“在他们乱来的时候……我已经给组织成员的心里注入了‘快逃’的念头……但是,我还是没能让所有人都逃掉……有好几个人都被他们……被他们……就连转身逃跑的战斗员都……!”
“……”
听着总统满是悔恨之意的话语,No.37564的心里涌起了难以抑制的怒意。
有一半是对那些英雄……
还有一半,是对自己的软弱。
自己、自己明明有对付那些家伙的力量……却什么都没做到。
就因为不在现场,这个仅此而已的理由,即使拥有力量,他也没能帮到任何人!
——啊啊,软弱表现在脸上了。
——自己的软弱表现在脸上了啊。
No.37564的膝盖开始不停颤动,呕吐感从腹内拼命涌出。
都怪自己。
都怪自己,才会有人死掉。
同伴们死掉了。
如果是以前,即使有组织里的战斗员死掉,他也会当成是别人的事。
但是,这次不同了。
在No.37564的脑海里,他回想起了今天早上因为钦慕自己而聚集在一起的战斗员们的面孔。虽然他们全都戴着面具,但是那些同样的面孔在他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