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电池是什么?”
被突然探出头来的景季吓到,光太松开了压着精密钢管,连接金属环的弹簧。“啊痛……”Biu的一下,金属环直击景季的额头,
“别吓我啊,操作失误了的话很容易弄坏的。”
光太把掉下来的金属环放进小盘子。穿着红色运动衫的景季嘟起了嘴,叼着袋装果汁的吸管,盘腿坐在圆椅上。
为什么今天穿成这样啊,这是经常能在班里看到的女孩子的穿着来着,光太一边想,一边取下了表带,把手表倒放过来。取下螺丝,打开里盖,手表的机芯露了出来。用镊子小心翼翼的更换了纽扣电池,完成重置工作后把后盖关上,正面朝上,数字显示器上亮起了数字。嗯,只是普通的数字手表。
“看来这不是借时表。难道那个小孩并没有在隐瞒什么?”
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医院发生的事跟景季的那块借时表有关,也不能确定那小孩是不是时间小偷。最后将一枚表带节拆除后,修复就完成了。景季仔细地看着表。
“好奇怪的表啊。不是通过发条驱动的么?”
“是石英驱动的,原理是将被施加电压而振动的水晶当作脱进机。”
为了给时钟齿轮提供动力,钟摆钟使用的是悬挂的锤,机械手表则使用发条。当然,如果直接向齿轮传递动力的话,针就会跟风扇一样转起来。将这些动力转换成手表芯片动作的就是脱进机。
钟摆钟通过规律且正确的摇晃完成这部分的工作。将水晶作为脱进机的的石英表,以其惊人的准确性成为了世界上最被普遍使用的类型。
“与钟摆缓慢的往返形成鲜明得对比,水晶一秒能震动三万二千七百六十八次哦。”
“诶,好难想象的世界啊。那么大的性能差距,具体是怎样的差别啊。”
“就像是尺子的刻度变得更精细精准了。”光太补充道。
时钟也经常被称作“测量时间的工具”对吧。以厘米为基准的尺子,是测量不了毫米的。因为当时没有这个需要,江户时代的和式时钟上并没有分针。但如果不加上“分”这个基准的话,明治时代引入的铁道系统就没办法运行了。
正是以秒为单位的基准,让新干线之类的高速超密集运行成为了可能。
“光太好懂啊,了不起。”
“……小时候常读关于时间的杂七杂八的书。”
“把刻度精细到了秒以下的光太,被时间管理折磨的够呛呢。”
“……这种事就没有提的必要了。比起这个,借时表的构造究竟是怎样的呢?”
光太提出了长久以来的疑惑。
“使用时光盗取的话,虽可以在不影响年龄的前提下飞到未来,但出现的坐标会有所不同。如果是回溯的话,就目前来看,只会回到过去的某个时间点吧。”
“两个功能的基础法则不一样的哦。”虹江说到。
“小景知道‘比起静止的人,运动的人的时间进度会变慢’的法则么。”
“诶,一秒的长短会有不同么。”
“很不可思议吧。但随着重力及物体运动的快慢,时间的流逝会不同这一说法已经被证实了哦。其中也有和我们生活密切相关的事物来着。”
例子就在身边,比如GPS汽车导航。围绕地球旋转的GPS卫星,根据卫星自身的速度以及和地面重力的差异,时间的流动与地表略有不同。据说如果不修正这个偏差的话,在导航中,位置信息会产生公里级别的误差。
“爱因斯坦在1905年发表了解释‘移动物体的时间流动变慢’原理的狭义相对论。”
“1905……是日俄战争的那年。”
而且,这年正是景季的借时表上刻着的乙巳年。
“越是接近光速,时间的流逝就会越慢。A先生乘坐无限接近光速的交通工具从宇宙中旅行回来,明明A先生的时间没有怎么流逝,但是地球却已经过了几十年了。所以对A先生来说,他穿越到了未来。时间偷取也许就是以“钟慢效应”为原理的功能。认为被偷走时间的人,在世界的时间进行到指定的那天之前,在龙宫城之类的其他次元里待机就好了吧。”
但是,虹江突然竖起了食指。
“用这个方法是无法回到过去的,这只是向未来前进的单行道。”
“那么该如何回到过去呢。”
放下仍装有咖啡的杯子,走进厨房的虹江手中多出了一盒牛奶。
“时间是从过去通向未来的单行道。那么你觉得决定时间方向的要素是什么呢?”
“事物的不可逆性么。”
“真无趣。”
气鼓鼓的虹江往漆黑的咖啡里滴了几滴牛奶。黑色的水面上浮现出了白色的条纹,用勺子搅拌之后,条纹渐渐消失,黑色的咖啡也渐渐变成了茶色。
“这个状态下,无论再混入多少,都没法再次将咖啡和牛奶分离了。在这条由过去通往未来的单行道中,正是这种不可逆性决定了时间的流向——也就是‘时光的箭矢’的方向。”
但是,虹江露出大胆的笑容。
“如果咖啡和牛奶再次分离成原来的形状的话,就能称为时间从未来回到了过去了吧。也许时光回溯并不是让时间倒流,重建过去也说不定。就像把积木城堡拆掉,将这些积木重新组装成桥和塔一样。”
景季歪起了脑袋,看上去没能完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