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那可真是辛苦了……嗯?刚才说的‘高中’是指女校吗?”
“好了好了,这些事情还是边吃早饭边聊吧。你的肚子也饿了吧?”
穿过柜台后的珠帘,就是钟表店的餐厅和厨房。景季提出要帮忙做饭,而把头发扎成两股的虹江则温柔地说“没事没事,你就好好坐着吧”。
不情愿地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景季对对面的光太皱起了眉头。
“这种事情不该是打下手的光太的工作吗?”
“可不能让光太做饭哦。他连电饭锅怎么用都不知道。之前还用水壶煮意大利面,简直太可怕了。”
“我以为这可以节约时间和水嘛。”
“那光太是干什么活来领工资的呢?”
“因为有女孩子的衣物,洗衣服也是我自己负责的,光太也就是打扫屋子、洗碗和买东西吧。”
“换石英表的电池,调整手表的表带什么的也是有做的。”
顺带一提,这两件事外行人也能做到。大概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景季一脸无语。
收拾好餐桌后,景季一边啃着涂上人造黄油的面包,一边对坐在旁边的虹江说道。
“虹江就像这个面包一样甜,对光太如此,对人家也是。”
“艰辛可不是人生的全部哦。本来我一个人也能处理得挺好的。”
“说起来,虹江多大了呀?”
“到今年是如花似玉的十九岁哦。”
只见虹江比了个V的手势。“虚岁吗?”景季又问道。
“嗯,是哪一个呢……不是虚岁吧,是刚刚好的19岁!”
“比人家大一岁呢,人家今年就满十八岁了。”
“那么在户籍上,你今年就是一百一八岁了。”
听到光太不合时宜的插嘴,不高兴的景季皱起了眉。一百一八岁肯定是现存在世上的最长寿者,甚至能从总理大臣那里收到祝贺的视频呢,哦,也足够被吉尼斯纪录认定了吧。
“那光太多少岁呀?”
“比景季小一百岁,今年十八,还是高中生。”
“高中生?明明看外表并不是那么优秀呢。”
这次轮到光太不高兴了。“如今的时代,谁都可以进高中的。”
“好羡慕啊。在人家的那个时代,女孩子是不能进男生读的高中呢。”
“在多愁善感的年纪里,光太因为各种原因离家出走了,四处漂泊的时候被我发现了。收留他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像失去父母的小狗一样,非常可爱哦。”
“才不是那样的眼神……比起这个,我想和景季商量一下着装的事。”
“哎,人家的打扮哪里奇怪了吗?”
“你在京都站被一个西装打扮的男人追赶了吧,这羽织的花纹这么显眼,可能会被那个西装男当成目标的。虽然不知道他和大正时代那些对景季的借时表图谋不轨的男人们有没有关系,但只要让他找不到你就万事大吉了。”
“话虽如此,但人家没带其他的衣服了。”
“那要不要试试我的衣服?一会在房间里穿看看吧。”
吃完饭后,虹江催促着不安的景季上了二楼。光太也回到房间,钻过珠帘时,在墙上挂着的无数个挂钟里,其中一个挂钟开始鸣响九点的钟声。
这个圆形的,仿照月上景色的机关时钟,被捣着年糕的圣诞老人和白兔点缀着。挂着的钟表都同时响的话会非常吵,所以除了这个钟表以外其余的表都停了。
白兔一拍手、圣诞老人就用杵锤捣年糕,与此同时挂钟就报时。
“欸?!小景没有穿内衣吗!”
二楼传来的声音,搞得光太又一次脸颊发烫。
紧接着就是一记巴掌声,同时传来的是虹江“啊,痛!”的悲鸣。正在光太不知所措的时候,脸上带着半边红印的虹江和满脸通红的景季下来了。
“光太,去买一套衣服来,我的尺寸不合适。”
单从之前身着浴衣景季,光太就知道她的身材格外的好。他悄悄地打量着与景季相比稍显单薄的虹江的身材,努力不让自己的想法出现在脸上。“什么啊这副懂了什么的表情,杀了你哦。”一脸严肃的虹江笑着说。
二人留下看守店面的虹江出门了。今天景季没有穿之前的袴,腰上是停留在枯枝上的小鸟图案的腰带和点缀着柿子果实的带缔。这些都是虹江母亲的东西。
“和昨天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呢。”
“对吧~”
像在炫耀一般,景季转了一圈,和服外披着的白色毛线衣欢快地飘了起来。此时她身旁的铁路,正好有一辆岚山线电车通过。
“这就是岚山的电车吗,即使是这个时代也在努力奔跑着呀。”
京福电气铁路,通称岚电,是连接京都中心地区和岚山的电车。锦户钟表店则位于岚电岚山站的背面,沿着车站后被称为“和服森林”的小道前行,两侧排列着色彩显眼的京友禅图案的照明灯。要去岚山的主路的话,从车站内穿过是一条近路。
二人穿过小吃店和特产店林立的车站,来到了横跨在车站玄关正面外的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