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平成三十(2018)年 十月下旬

着你去了医院。你,好像从没叫过他‘爷爷’。”

  听到光太的话,正平眉梢颤抖着。“因为他是外人。”正平的语气有些退缩。

  “我这样说不对吗?因为老年痴呆,连孙子的脸和名字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从前就很珍惜的那个八音盒。为了看护他,妈妈甚至辞掉了一直在做的广告公司的工作……明明妈妈对自己的工作那么自豪。”

  “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这个怀表。”正平把怀表提了起来。

  “我拜托了人力车公司的熟人,作为(身体)训练的一环让我做了车夫。有一天,我拉着空的人力车,发现这个手表在座位上。虽然和都市传说中的借时表外观很相似,不过当时我没有确信。去京都站玩的时候,我尝试了一下从网上了解的使用方法,偶然从我面前走过的你一瞬间就消失了,当时可吓了我一跳。”

  我可是差点因为你的一时兴起而死了啊。光太由衷地为自己的倒霉的到气愤。

  “我想用这个表把他传送到未来。我不想在这意气风发的年纪,为了照顾动不了的老人而浪费青春。吃喝拉撒都要让家人帮忙,只要他活着,就会一直盗取我们家的时间。”

  对光太而言,他想怎么对待爷爷都无所谓。由不清楚个中缘由的自己来阻止对方,只是一种伪善罢了。

  “把爷爷送到未来后,就把那个手表给我,这样的话就当在京都站的事没发生过。”

  正平并没有回应。

  在船夫三人精巧的操作下,船就像是缝衣物的针一般在岩石的缝隙中穿梭。

  也许是因为富含浮游植物,保津川河水的颜色是美丽的翡翠绿。鸭子在河面上游着,河边的苍鹭虎视眈眈地盯着食物。岩石的阴影里,还隐藏着身披鲜艳羽毛的鸳鸯。

  保津峡有着如同中国的水墨画般的风景。虽然几公里之外就是游人熙攘的市区,这片广阔的自然风光却如从未受到街道喧嚣的打扰一般,真是不可思议。

  为这梦幻般的景色增添氛围的,是从前方驶来的,贩售关东煮和鱿鱼烧的流动船。宗教节日里以船的形式出摊的店铺靠近了光太一行人乘的游船,其中的一位船夫请他们喝了甜酒。

  温热的甜酒流淌在被秋寒冻僵的身体里。

  甜酒喝完的时候,渡月桥也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船夫们事先做好了联络,二人的家属会来码头迎接。小船渐渐靠近左侧的码头,站在岸边的是在医院见过的正平的母亲,以及看似他父亲的白发男人。

  而光太的目光被站在正平父母身边,身着和服的女孩所吸引。

  熟悉的淡曙色和服和栗色袴,将脸藏在微卷短发里的她,从远处看就很显眼。船正在靠岸,“光太!”喊声扑面而来。

  “景季……?”

  “光太、光太!”

  景季在船对面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一上岸,景季便哽咽着叫道:“笨蛋!”,红扑扑的脸上满是泪水。

  “你到底去哪了!突然就不见了,好几天都没回来!”

  “别这样说嘛。我是为了找景季的怀表才——”

  “是啊,是人家的错啊!”

  激动的声音让光太咽回了话语。

  “是人家把你卷了进来,光太才会遭遇危险。明明这一切和光太本无关联。事情变成这样,人家非常不安,后悔,想道歉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但是,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景季擦了擦眼泪

  “欢迎回来。”此时的她,露出一副不服输的表情

  光太刚想说些什么,只见老船夫竖起一根小拇指说:“她是你的这个吗?”

  “才、才不是呢!”

  船夫们驶离了船,一边笑着向他们挥着手,一边朝着非客用码头驶去。目送他们远去后的光太回过头,虽然正平的父母责备着他,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生气。

  “景季,我想确认一下。正平戴在脖子上的怀表是你的吗?”

  “完全不一样……但不就是他吗?偷走人家怀表的人”

  “搞错了。”光太答道,两个人都叹了一口气。

  “虹江也非常挂念你哦。她正忙着收拾店里,应该马上就过来了。这之前刚好有个外国人在桂川溺水了,我们都担心死了。”

  内心不安起来,光太问:“外国人吗?”

  “好像是位有着金色头发的,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她和朋友说‘我去拍宝严院的罗汉像了’之后就分开了,那天她没有回到了旅馆,第二天就在桂河溺水了,是被钓鱼的人发现的。”

  就是在罗汉像前被正平偷了时间的、那位金发的外国人吧。是在被传送到未来时掉进了河里吧,真是倒霉啊。似乎是听到了景季说的话,正平脸色苍白地走了过来。

  “那个人……怎么样了?”

  “欸?因为溺水,还在医院昏迷中吧。”

  卧床不起。躺在病房里的鹤男的身影,掠过光太的脑海。

  “不可能……骗人的吧。只偷走了一天,就变成了这样。”

  总是一脸平静的正平,听到景季后话后突然抱着头颤抖起来。

  “我以为只偷一天不会有事,也不会把对方卷入麻烦……”

  这种态度,证实了光太心中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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