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就是我才能的极限了也说不定。
与部下起了争执而奔出的那一天晚上。
就算催促那些始终仰赖发火石的笨蛋进行训练,他们也完全听不进去,我因而飞奔出走。进入森林来到空旷场地的时候,我无意识地仰头望向天空。
真是不错的月色吶。除了满月的光辉,周遭还能见到天上繁星闪烁。
接著我拔出了剑。
集中精神,我在眼前创造出了幻想的敌人。
数年以来我都是这么做,在眼前创造出我自己持续进行著训练。为了让现实中的自己超越拥有著自身所求剑术的对手。
并不是魔法一类的东西。这是基于持续与敌人进行战斗锻炼才掌握住的,是我集中力的极致。
我把这东西叫做镜像训练。因为是将内心的镜子所映照出来的自己本身作为对手才会如此命名。
就这么交锋好几回合。
我让全身脱力,于瞬间将重心加诸在左脚尖上。
原本脱力的肌肉一口气做出反应,产生爆发性的加速。就这么将右手拿的剑朝右上劈斩的轨迹挥动。
镜像的我对此做出反应,将剑身反架藉此防御。
就这么顺著剑的动线,以将剑向上挥的形式加以击偏,并朝著我的脑门挥出垂直劈砍。
由于行动彻底被牵著走,我完全无法防御便被斩开了脑袋──
而,直到这里的全都是妄想。
真正的我在即将被杀的瞬间,镜像的我便消失,周遭回到了寂静。
……不行吶。
果然,我理想中的剑所必须达成的目标,是能够毫不困难地回击像这点程度的干戈。
身体的脱力也只能做到往常的一半左右。身体还留有僵硬。
剑击也很杂乱,到头来都让对手看破了行动。如果那是完美的剑击话,应该不会被对方漂亮地拨开还遭受反击到那种地步才对。
一切的一切都不合格。不管是哪一项,都尚未完成。
因为内心混乱,剑也整个凌乱了起来……
不行,今天的镜像训练进行得很不顺利。这种情况,还是先做空挥跟重新研究剑型会比较好吶。
我将由自己所掌握并磨练过的剑技,作为自成一格的剑型加以钻研。
架剑举于上段,在踏出步伐的同时垂直劈下。并在即将接触地面的前一刻改变轨道向上挥动的「升天」。
由左腰侧的架剑姿势,突然转变为单手持剑来拉开间距的「荒波」。以呈水平状架起的剑前刺,并由身体做出纵回转的翻筋斗且这么顺势挥下的「海云」。以剑腹殴打敌人,并向前踩踏一步用背部加以撞飞的「昂山」。
并将其他种种的自己流剑技,以自己独有的方式连结,重新研究剑型。
但是,不论哪一个都感觉钝得可以,没有平时的光辉。
「……可恶。」
我这么低语后,将剑收进鞘中坐在地面上。
平常的话,不论哪种剑技应该都有著所谓的凌厉才是……
现在却完全不成样子……彷佛像是在体内附上一块重物的情况下活动,让人感到十分不耐烦且难以行动。
该怎么办才好吶。我做了个深呼吸,闭起双眼。
根据东方古流剑术所说,像这样与自己的内心面对面,让心灵沉稳平静下来似乎是很重要的事。
实际这么尝试后,明白了这确实是挺管用的办法。彷佛在自己心中产生了另一个空间,感觉就像是在那里头休息一般。
在那漆黑的空间中专心地思考著。思考我的剑变钝了的理由,思考失去了凌厉的原因。最终所抵达的尽头是内心的迷惘。
对于部下们完全仰赖炸裂石,倦怠训练,就快失去做为步兵队的骄傲一事。
这便是我的迷惘、烦恼、痛苦。
不,说不定这么说并不正确。
的确,我们是盾、是剑,必须要成为众人的道路。
但是,并不是说在这过程中不得去依赖道具。
倘若用道具能够轻易打倒敌人,当然就该这么做才对。要是这么一来能让这边的牺牲压在最小限度就能解决的话,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会迷网?烦恼?感到痛苦?
为什么会觉得盾牌上不需要装饰之类的?
面对这个问题,我会这么回答。
因为碰上突发状况的时候是不会有道具残留的。
因为害怕到时候「伙伴会在懊悔之中死去」。
没错,我就是在害怕这个。
若是发生了什么万一,因为用光炸裂石的库存而被杀害的话,那个伙伴恐怕会这么想吧。
「啊啊,要是多带点炸裂石就好了」之类的。
不过,这个时候要是事先磨炼好用剑或用枪的本领会怎么样呢?搞不好就能存活下来了也说不定。或许就能赢了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