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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冷静下来思考便不难理解,亚夜花并不是不重视宿舍里的居民们,而是害怕自己的存在成为这间宿舍的困扰。
可是……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她不愿意选择和我共同面对结呢?
我们之间的关系难道就只有这点程度吗?
——就在此时,怱然传来收到邮件的提示音。是我的手机。
「……你不用确认内容吗?」
亚夜花细语道。
我则是一边懊恼着错失了收回前言以及向她道歉的时机,一边悻悻然地打开了手机。
上头罗列着成串的英数字母,是个不曾见过的寄件位址。如果不打开邮件的话,就无法确认寄件者究竟是谁。
『刚才多谢罗,明天就我们两个人单独聊聊吧☆』
我打开邮件,里面写着一行简短、读来却令人莫名火大的文字,而且还指定了时间和地点。
「……是结吗?」
我点点头回应了亚夜花的质问。
「他说明天要和我见面谈一谈。」
虽然我不记得曾经告诉过他自己的信箱——不过毕竟那家伙也是个神,要获得这点无足轻重的情报应该是易如反掌吧。
「……你打算赴约吗?」
「是啊。既然都接受了对方的挑战,在以某种形式和他分出胜负之前,我绝对不能够打退堂鼓。」
之后,亚夜花便没再多说些什么了。
◆ ◆ ◆
天人正窝在窗帘的另一侧,也就是属于他自己的空间里。
虽然房间用窗帘隔开,但我们依然算是共处一室。以距离为基准来描述的话,其实他就在能听到我声音的范围里而已。
我想要主动和他说些什么——但却遍寻不着适当的话语,最后还是默默地打消念头。
结果,即使我选择刻意地避而不见,事态依然迳自地发展下去。
结恣意地玩弄摆布他人的生命以及其存在本身。并且为了换取自身的愉悦而不择手段,就连我也完全无法猜出他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所以我才会希望天人能够不要和他接触。
如果父亲试图利用我,那么自己就应该和天人保持距离,如此一来或许就能避开结的纠缠——但是这样的想法还是太过天真了。
结已经打定主意把天人当成玩耍的对象,而天人则选择了和结一战。
已经无法阻止两人了。
还是说——我仍然应该勉强试着阻止他们呢?
例如使用自己的权能,也就是所谓干涉生命的力量的话,要让天人失去意识一段时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如果这也在结的计算之中该怎么办?
这么一来,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反而成了导致毁灭性结果的引线?
想到这里,我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这下子糟糕了……)
我感觉得到,那道束缚着内心的黑影正与日俱增。
前阵子在鬼之一族的事件中,我完全被结玩弄于掌心之间。原本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天人好,但结果却是结渔翁得利而已。
这次也一样。结为了和天人玩一场「游戏」,而宣示将要把我当成棋子利用。虽然我试着和他保持距离,但这么做却反倒变成了天人和结产生牵连的原因之一。
那么,接下来我究竟该怎么做才对?
我知道自己必须采取行动。可是,万一又像上次一样,最后事与愿违地造成了天人的伤害的话,又该如何是好——?
战栗开始从体内深处涌出,我只能紧咬牙根强忍着。
然而这种恐惧却已经在我的胸口深深地扎下了根。
即使认定有99%的机率不可能发生——但只要仅剩的1%不安尚未消除,我就无法采取任何行动。这样的状况或许早就在结的计算之中。但是,即使知道这一点,我却依旧无能为力。
——在我的心里除了对结的厌恶外,同时还烙印着深邃无比的恐惧。
不如干脆把自己交给结处置吧。自己会变成怎样都无所谓,只要他愿意放过天人就行了。如果自己向父亲下跪请求,他应该会愿意在「游戏」当中手下留情才对。
「…………」
我深深地长吐了一口气。
冷静下来。结并不在这里。
如果有人问自己想不想要离开宿舍,我的答案当然是不想。
可是,在天人费心尽力想要守护的这个场所里——自己真的有存在的资格吗?毕竟自己从头到尾也只不过是父亲为了对『天秤会』出手所需要的道具而已。
虽然试图隐藏住这些想法,但天人似乎还是察觉了我的烦恼。
除了「不妙」、「意外」之类的心情外,其实被注意到这些,也令我感到有些开心。
而听见他对自己说「随便你」的时候,我也跟着涌起一阵悲伤。即使明知道是自己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