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今天从出发时开始,亚夜花就未曾离开过我的背上。然而这和她的疲惫程度并无关连,而是单纯因为她跟不上我和果乃的脚步而已。而我则认为将她背在背上行动更能节省时间。
「我不知道,可能有过什么讨厌的记忆吧。内心的想法只有本人才会知道。」
「话是没错啦,只是……你就不能再多推测一下吗?」
「就算你这么说……」
「说到这个,我记得你原本也很讨厌人类不是吗?但是这一阵子好像忽然改善了不少,难道是因为有什么好的契机吗?如果可以如法炮制地应用在果乃身上,或许会是个不错的提示也说不定。」
「…………」
亚夜花又不说话了。
我隐约可以感觉到她正散发出一股不愉快的氛围。就像「你为什么要问这种事?」一样。静待片刻后,亚夜花才终于叹了口气。
「你真的很关心她呢……」
「这是天生的。虽然我没有要挖别人隐私的意思……」
但是挂心的事还是得弄清楚才行。
我并不是那种能抬头挺胸地自诩『我能解决任何问题』的人。相反地,我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各种意义上都有着极限。但是,至少我想要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是否还有能够尽一份力的地方。
「…………」
亚夜花再次叹了口气。这次的叹息声听起来还带了些焦虑。
「……你在生什么气?」
「我没生气。」
「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耶……」
「我不否认自己对现状的确有所不满,但我也不觉得解决不满的感受是正确的做法。因为你就是你,你本来就是这种人。」
「……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天人只要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就行了。」
亚夜花接连说着我听来依旧一头雾水的话。
太阳即将爬升至最高点。
之后,我们又继续走了一段路,但后方确实没有任何追兵的气息。当然,我们也没有再遭到袭击。
我一边仰赖着亚夜花的手机导航,一会儿转换方向,一会儿改道而行,希望藉此达成混淆敌方视听的效果。目前看来成效似乎还不错,只是也不能太过乐观就是了。
「话说回来,今天还真闷热呢……」
我嘟哝道,但却没人应声。背上的亚夜花此时已经呈半死不活且发不出声音的脱力状态,走在前方的果乃则是回过头,用一副像是在说『这种事还用你说吗?笨蛋!』般的表情瞪向我。
太阳虽然断续地被云遮住,但湿气依旧令人炙闷难耐。即使我们以走走停停的方式前进,也拿天气的问题莫可奈何。
由于我们刻意选了人烟稀少的路线移动,周遭自然是偏向绿意为多的风景。听说和充斥人工建筑物的区域相比,山里和森林照理说气温也会相对较低才对……真的有那种事吗?
(这么看来,城市里应该更热吧。)
不晓得待在实寻市宿舍里的大家现在过得如何呢?可能已经把冷气开到最冷的状态了吧。不过那种电器可是会狂吃电费的,真希望他们能够有所节制呢。不过因为亚夜花也跟着一起来的关系,至少还能省下一个房间的冷气费——当我随意地想着这类无关紧要的事时,忽然有件事掠过了我的脑中。
「欸,果乃。」
「——什么事?」
「昨天你不是提到几年前和『天秤会』之间有过什么事吗?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当她提到自己无法信任『天秤会』时,我们正好遭到那四人组袭击,这个话题也就因此不了了之。
「对喔,我好像只讲到一半而已。」
果乃稍微放慢脚步,让我们能走在她的身旁。
「其实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大概在两、三年前,实寻市的人类和『非人者』之间曾经发生过战争。据说那场战争造成了极大的损害,而且双方都有人牺牲的样子。」
「战争?」
「那是一场大规模的相互屠杀。我听说『天秤会』也参与了这场战争。」
我不禁双眉深锁。听起来实在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
「……亚夜花曾经听说过吗?」
我朝背上的女孩问道。
「我只听说那个时期曾发生过一场颇为严重的纷争。不过我开始在实寻市生活是那之后的事……」
亚夜花用不确定的语调答着。看来连她也不清楚的样子。
但是从时间点上来推敲的话——两、三年前不就正好是一二三失去肉体的时候吗?虽然我并未详细地问过那个事件的始末就是了。
「我并不是那种会把听来的事全盘当成事实看待的人,但是我可以确定的确发生过类似的事件。无论是谁都知道,当人类和『非人者』共处时,必定会伴随着冲突的风险。先不论『天秤会』参战的传闻是否正确,但事实上『天秤会』并没有成功阻止冲突发生,而且竟然还试图继续推广双方共生共存这种幻想般的理念,这是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