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了。」
「……对了,说到这个,我才想到好像经常看见你找濑名老师说话呢。」
看来他确实有在关注着状况的变化。
「嗯,不过那大部分都只是我个人的兴趣而已啦。」
鹫住脸上浮现出爽朗的笑容。喂,神可以有这种兴趣吗?
「如果撇开工作不谈,她挺符合我喜欢的类型呢。不仅是个美人,还会让我燃起一股保护欲——痛痛痛死啦!」
透夏不留情面地踩住了鹫住的脚,并且不断地扭转着脚底。
「不、准、放、私、人、感、情,我不是已经叮咛过你好几次了吗!」
「可、可是你虽然把话说得那么硬,自己还不是主动帮了濑名好几次,而且还不管我们事先讲好的计划,自己偷偷跑去教训帆村。」
「那、那是因为那家伙实在太过分,无理取闹的程度已经不只是老师无法忍受,全班都被他弄得鸡飞狗跳了耶!这两件事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啊!而且我最后根本就没动手!」
「咦,你们先等一下——」
我突然发现了什么似地打断两人的争执。
「——后来对帆村下手的难道不是你们?不然会是谁做的?」
在我们返回住宿设施之后,原本调皮捣蛋的孩子们忽然变得莫名安分,怎么看都像是被某人狠狠教训过一番之后洗心革面的样子。
鹫住和透夏彼此互看了几眼。
「……名冢,你没听说吗?」
「既然如此——那就用不着在意吧?」
两人言辞闪烁地回避着我的问题。
从他们的反应看来,想必对方应该是我认识的人才对。
当昏倒的帆村等人被送进住宿设施时,梨玖和细屋正和我在一起,而小诗则和濑名老师待在医护室里。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做出这种事——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和你有关……」
鹫住的声音将我从思考拉回现实之中。
他的视线则是望向从刚才就噤口不语地盘坐在地上的男人。
「……细屋,你打算怎么办?要自己说吗?还是由我来说明也行,毕竟我们有错在先。」
「……我自己说就行了。」
细屋仍旧垂着头,并且叹了口气。
接着,他慢慢地开始道出这一切——
「河川事件那时,我确实知道小鬼们可能因此丧命,但我还是动手了。只是我原本的目的并非是要杀害他们。当时我必须这么做,是因为我得牺牲一小部分的人,才有可能救更多人。」
细屋抬起头,视线总算移到了我的身上。然而他的脸上仍然面无表情。
「……我一直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毕竟我不是人类,对这种感觉总是比较敏感。当我一边保持警戒一边和你们一起爬山时,突然在某个瞬间感受到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而且这股力量还是来自C班之中。」
「无比强大的力量?」
「对。如果拥有这股力量的家伙认真地对我们出手,少说也会死个几十人,严重的话甚至还可能让我方全军覆没,对方就是如此凶恶的角色,所以当时我觉得必须尽快确定对方的身份。然后我就开始思考,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所以你才尝试用会将全班卷入其中的方法来试探对方。」
「就是那样。如此一来对方为了全身而退,必定会采取某些行动。因为人类不可能有办法躲开我的攻击,所以我想应该能藉此把对方逼出来。」
细屋的行动顺序就如同方才我所听到的一样。
后来他行使操纵水的能力堵住河水去路,接着再算准时机让水流倾泄而下。
「我这么做虽然可能会造成几个人丧命,但比起所有人一起共赴黄泉要来得合理而且有效率多了。但是后来我觉得自己这么做有待商榷,决定性的理由就是因为看见了你和国府田。当我看着你拼命想阻止这一切时,我才了解到我所做的事从『人类』的立场来看,其实是相当糟糕的选择。所以我才会去救国府田。」
只要能够挽救多数人,即使牺牲少数人也没关系。这样的想法正是决定我和细屋必须分道扬镳的关键所在。以人类身份活着的我,以及伪装成人类身份活着的细屋——两者之间确实有着难以弥补的鸿沟存在。
眼前这家伙并非是个恶劣残忍且嗜血的怪物,这点我比任何人都来得清楚。
但即使如此——我们仍然不一样。我们的心有着根本性的差异。
可是,细屋,我一直以为你是以人类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你喜欢漫画,喜欢女生,虽然歌唱得不好,却也喜欢到卡拉OK高歌几曲。你的数学很差,还是个贪吃鬼——你虽然不是真正的人类,却懂得享受人类生活中的一切。你的个性开朗,有时候也不太懂得察言观色,但我始终认为你是个很不错的家伙。
我虽然是个半天使,但从小就被当成人类抚养长大,我比任何人都爱这个世界。我想就这一点而言,我和细屋的感觉应该是共通的。我擅作主张并且天真地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一直以来都真心地把你当成朋友的我,是否错了呢?
突然之间——我理解了自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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