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跟他一起回去。」
「这样啊,那太好了!这么一来,我们就得想办法说服他才行。」
我露出笑容对亚夜花说道。
要说服那家伙……
说实在话,我无法确定这方法可行性有多少。毕竟我强烈感受到他的价值观与自己有着相当大的差距。阿海并不憎恨人类,也不讨厌人类,只是不将人类放在眼里而已。对他而言,亚夜花的主张就等同于「将人生奉献给掉在地板上的灰尘」一样,根本是难以理解的想法。甚至可以说,他的想法才是种祇中的多数派,就像是万那曾经说过的一样。
而我对他来说,就如同尘埃般微不足道。
就在此时,忽然传来敲门声。
「有人在吗——?我要进去啰?」
是万那的声音。
「小萤已经到了,而且翔马的意识好像也恢复了。我想暂时让他们两人单独谈一谈,所以会客室目前禁止进入喔!」
「了解……她的情况看起来还好吗?」
「你是说小萤?看起来跟平时差不多啊,毕竟她是个很坚强的孩子嘛!」
但内心又是如何呢?此刻的她究竟是在担心哥哥,或是正感到无比失落呢?虽然我拍着胸脯保证说「交给我就行了」,但实际上却让翔马身受重伤,此刻的她或许正对我充满怨恨也说不定。
「……我觉得自己的自虐性思考好像愈来愈严重了。」
我暗自嘀咕着。
◆ ◆ ◆
我第一次对力量感到恐惧,要回溯到很小很小的时候。
当时曾是医生的老爸本身脾气非常不好。他曾经好几次对母亲又踢又打,那些画面如今仍历历在目。
『老爸有时候会被很邪恶的虫子附身。虽然是个被大家尊敬的医生,但当虫子在身体里作怪的时候,个性就会跟着大变。』
妈妈经常这么说。当然,那些话与现实生活完全脱节,也间接导致当时年幼的我失去了对父亲的尊敬,父亲也因为过剩的恐惧及缺少刺激等缘故,使他终日深陷在烦恼之中。我觉得这或许是老爸顺水推舟的逃避方式。后来母亲之所以会早早过世,我想成天担忧老爸的事所带来的精神压力也是一大原因。
母亲死后,每当父亲的脾气一发作,升上小学的我就成了遭殃的对象。表面上看似在教育小孩,但实际上只是再纯粹不过的暴力行为。
早上一旦太晚起床,立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说早安的声音太小的话,同样也是拳脚伺候。即使在运动会上取得领先的成绩,还是会被以「除了第一名以外全都毫无价值」的理由痛殴一顿。如果生病发烧,则会被说是「弱不禁风的家伙」并且修理一番。考试拿不到满分时自不用说,就算是拿到满分的时候,老爸也会以「不能让你太得意」的借口教训我一番。
后来老爸再婚,对方有个叫作小萤的孩子,是个小我三岁的女孩。当然,老爸对于新妈妈仍然一视同仁地暴力相向。
然而当时的我,渐渐对无法违抗的父亲产生了疑问。
即使自己再怎么退让,还是难逃被父亲殴打的命运,这当中应该存在着某些理由。但是,像小萤这样远比自己弱小的女孩,也必须同样遭受老爸暴力对待,这件事始终让我无法释怀。
无论怎么想,这都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我做出了结论——
——错误的事就必须加以导正才仃。
于是我开始尝试。首先,我试图转移老爸的注意力。当我看见老爸准备殴打小萤时,就会刻意地经过他的身边惹他生气。如此一来,几乎都能成功地将老爸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藉此让他忘记要折磨小萤。
到我长得更大一些之后,我发现如果不对老爸的行为进行反抗,将无法根本地解决这个问题。但具体而言到底该怎么做?很简单,只要变得比老爸更强就行了。只要拥有比他的暴力更强的力量,就能将老爸踩在脚下。
变得更强,并且打倒强大的敌手——我一定能成为这段勇者故事的主角。
只要我变强了,我就要——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天花板映入我的眼帘。这里并不是我平时睡的废弃工厂。看来我似乎是睡在沙发上。这里应该是某个地方的会客室吧?
我试图撑起身体,但腹部却立刻以剧烈疼痛响应我的动作。我不禁发出小小的痛苦呻吟。
「勉强移动的话会很痛喔!」
有个声音制止了我。一个看起来不过是小学生的男孩正冷冷地蔑视着我。
「你有办法说出自己的名字吗?」
「……十川翔马。」
「你从10到1倒数一遍看看。」
「为什么我非得做这种事?」
「我要确认你意识有没有受到影响。算了,看起来是没什么大碍。现在我再帮你施行一次止痛的魔法,待会儿你应该就会觉得舒服多了。不过你的伤口只是暂时包扎而已,并不代表已经治好了。如果伤口再裂开,我可不保证你还能活着。你最好还是乖乖静养比较好。」
男孩用手指画出小巧却复杂的纹章,并且咏唱咒文。我感觉到有股不可视的力量正逐渐渗入自己的伤口。此时疼痛和沉重的不快戚也跟着逐渐和缓。
「……这是魔法吗?」
看来他应该是正在为我治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