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诺斯菲的身体说道。
“——诶?啊、嗯,我、我的身体、怎么了吗?”
笑得出神的诺斯菲这才反应过来。
接着,她将自己的双手置于眼前,察觉到了自身的异变。
“身体变稀薄了……?这是、『留恋』的消解……?”
看来诺斯菲也知道这个现象的意义。
她意识到现在、就在这里,自己人生夙愿的一角得到了实现。
虽然因为这一变故导致眼睛瞪得更大了,但诺斯菲还是冷静地思考起来。
她思考的应该就是自己『留恋』的全貌了。发生这种事之后,无论谁都会这样做吧。毕竟这就像天上真的掉了馅饼。但凡是人,都会先去思考缘由。
而在想明了原因之后,诺斯菲的笑意更深了。
“……啊哈。”
似是在嘲笑什么东西无趣至极。
诺斯菲用与一贯贤淑的她不相称的表情,仿佛自暴自弃一样放声大笑。
“啊哈、啊哈哈哈哈——!”
她理解了自己的『留恋』,而后又为其失笑。
不,用『笑』这个词来表达可能并不严谨。
这是她对『留恋』高高在上的鄙视,是发自内心的『嘲讽』。
“诺斯菲……?你的『留恋』、真的在这时候实现了吗……?”
尽管有五成把握,我还是诚惶诚恐地询问。
“啊哈哈。正是,虽然并非全部,但看来确实如此。这样一来,我终于明白了。我『留恋』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
诺斯菲以明畅的表情点头肯定道。
——明明她的渴求刚刚被我拒绝了?
我会半信半疑也是在情理之中。
“为、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
“虽然我也想过不该是这样……也罢,说到底,它也就是这么回事了吧……”
领会了个中意义的诺斯菲颔首继续道。
但我还是一知半解。
虽然诺斯菲确实袭击了我,但从结果来看是无疾而终。
她并没有真正犯下错误。
明明刚才那么激动地扬言犯错就是自己的留恋,结果现在她的留恋却这么简单就实现了,这让我只觉得违和。
诺斯菲为了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我而解释道。
“看起来是这样的,涡波大人。对我来说所谓的『犯错』,只是对至今为止的『正确的事』进行否定罢了。没错,只要去『否定』就足够了……”
诺斯菲的解释就这样结束了。可能她自己觉得解释得已经足够了吧。诺斯菲没有再顾及仍然一头雾水的我,自己仰起头再次嘲笑道。
“呵呵、呵呵呵!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竟然是这样吗!我这种人居然也能称什么『圣女』做什么『御旗』!可笑至极!真是可笑至极啊!!啊哈哈哈哈——!!”
笑啊笑啊,诺斯菲笑个不停。
说实话,这一幕看着挺瘆人的,可这彰显了她的心满意足,令我不敢擅加制止。为防刺激到她,我慎而又慎地开口道。
“我、我说,诺斯菲……到头来,你真正的『留恋』究竟是什么?为了能让我也明白,拜托你简明易懂地再解释一下……”
“嗯。呵呵,简要来说的话,我想要的也就是让涡波大人听我说些任性的话而已吧。”
重新看向我的诺斯菲稍稍考虑过后,露出俏皮的表情,仔细地解释道。
“因为在之前的人生中我一句任性的话都没说过……所以只要能化解那份怨念就好。实在是太容易了,反倒让人觉得扫兴呢……呵呵呵。”
这话听起来倒是合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的身体突然稀薄的理由也就清楚了。但这仍然不足以使我完全相信她。要问为何,那是因为最初从她身上感受到的可疑氛围现在又加深了数倍。
“那个、也就是说……”
“将任性的话说给涡波大人听,这让我人生的忧愤得以消解。拜此所赐,我的身体才变得稀薄……就是这样了。综上所述,我必须向您道歉。向您索求契约的『证明』什么的,实在是过于冒昧了。我的愿望不过只是『说任性的话』罢了,没错,我的愿望仅此而已。”
语毕,阻挡我退路的所有光棒便消失了。
看来现在的诺斯菲确实没有了强迫我做那种事的意思。
也就是说,她的『留恋』并不是非要用魔法将我拘束起来才能实现的不得了的东西,而是更加渺小的愿望。
或许她也跟诺文一样,只要一份简单的愿望得以实现便会消失吧。——果真如此吗?
“你真的只要将任性的话说出口就够了吗……?”
“是的。只·要·说就足够了。因此,您也无需勉强自己听从我的话。看来我只要能把话说出口就足够了呢。”
如果连实现的必要都没有的话,那这『留恋』真让人觉得再简单也要有个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