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基督啊啊啊!”
——那是不被允许的。
莱纳喊出了我的名字。与『同伴』们不同,他并不在乎我有多辛苦,催促我哪怕身死也要站起身来。
他呼喊说能决定此战结局的不是处于战斗中的自己,而是我:
“还远远没有结束吧!都装模作样到现在了,才打算弃权吗!让『她』看到你这副丢人现眼的样子真的好吗!!”
我将视线移向莱纳的声音传来的方向。可是眼球明明仅转动了数毫米,就传来的剧痛就如同眼睛碎裂一般。
疼痛令我险些倒地。
但是,呵斥之声传来,告诉我那是不可以的:
“站起来,基督!你是男人吧!!”
我产生了一种他的怒骂声近在耳边的错觉。
尽管无法消除身体上的剧痛,但这句话足以使我获得逞强的意义了。
是男人的话就站起来——对现在的我来说,或许这种十分简单明了的理由才是必要的事物。
净想些难懂的问题,差点连理所当然的事情都给忘了。
我的身体重新涌现出了力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为了不让男人的身份蒙羞,我与疼痛斗争起来。
在令人神志不清的剧痛之中,我再次开始了思考。
海莉说让我使用所有的技能。
她既出此言,无疑是怀有某种把握的。在将死之际,她肯定是发现了我所不了解的『什么东西』。
我相信这一点,于是解放了技能『???』和技能『并列思考』,觉得这就是使用所有能够使用的技能了。——虽然我这么觉得,但实际上却还不够,还算不上所有,不足以实现海莉的遗言。
这样的话,还剩下什么东西呢?
我要怎么做才好呢?
位于此地的只有帕林库洛与莱纳,以及暗与光。要说其余还有什么的话——
“基督!要是魔力不足的话,你·也·去·使·用·『世·界·奉·还·阵』·啊!就像海莉和帕林库洛那样!!你能做到的!不对,它原本就是为·你·而·生·的·『魔·法·阵』·不·是·吗!?”
正当沉思之时,我听到了莱纳的声音。
由我来使用『世界奉还阵』?
换言之,就是与帕林库洛一样去使用技能『咒术』。
干涉这个『魔法阵』确实是有可能做到的。如果那份千年前的记忆是正确的话,这种『咒术』确实是我自己的东西。这项新技能值得一试。
我发动了次元魔法『Dimension』,然后模仿海莉,打算让身体溶解,从而将魔力注入到『世界奉还阵』当中。我首先想做的是去完全理解『世界奉还阵』的构造。
但我马上就后悔了。
寒气侵袭了我的全身。
过于宽阔黑暗的那·里,就是让我产生了这样的感觉。帕林库洛说过,『世界奉还阵』是与『最深部』连接在一起的。正如他所说,位于张开在地面的『世界奉还阵』之下的世界,确实足以称为世界的深渊。
那里充斥着世界的『真理』、『记忆』与『力量』。
那个空间是人几乎无法耐受的。我现在能够进入到这个空间,恐怕完全是因为我的身体已经近乎于『怪物』了吧。
仅是处于那个给人以超越宇宙之感的广大空间中,我的心灵就遭受了侵蚀。
那超越了疼痛,令我的身体开始冻结,进而超越了寒冷,剥夺了我的感觉。
在如今的状态下,我是无法将其理解的。就算身体状况万全,我也不知自己能否掌握这个空间的冰山一角。
我正要放弃对『世界奉还阵』的利用。
——就在这时。
我感受到了由『世界奉还阵』深处传来的震颤。
“————”
那个空间没有空气,所以本不该存在震颤这种东西。
尽管如此,我却感觉那是『声音』。
正因为这个世界别无他物,我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个声音。
不知为何,我的身体想要擅自做出回答。
那已经足以称之为反射了,我的『魂』理所当然般地对其产生了反应。
许许多多的信息(Piece)渐渐联结在一起,塑成了一个答案。
回想一下海莉所说的话。
她还说过什么来着?
记得是——
——“你只是去寻找,却没有试着呼唤过『她』吧?”
『她』?
她指的是谁,我已经知道了,察觉到了。
可我却根本无意将声音传达给『她』。
因为知道永远也传达不到,所以我向帕林库洛屈服了。
即使呼唤,也不会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