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中有种莫名的从容。
这让我背后涌起一股恶寒。
“好了那我就明~白了。也就是说,涡波小哥你是不吃『温柔的谎言』这一套的。不管是『幸福』还是『安稳』对你来说都没有意义。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对吧。那么,好吧……这一次,我就把完全相反的、一面,把『不幸』和『不安』——展现给你看好了。”
随着帕林库洛的低语,我变得越发不安。
当然,我并没有接触到帕林库洛的血液。因此这不是『暗之理的盗窃者』的精神魔法带来的影响。
这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是跟魔法无关的,纯粹的畏怖。
我压制西斯的力度不由地放缓了。
“涡、涡波先生——!?”
一起跟我压制西斯的玛利亚感觉到我的不对劲大喊道。
在我伸手触及不到的位置,帕林库洛讪笑着。我则有种心脏被人紧紧攥住的错觉。
“这就是在最深部等着你的真相。打起精神来好好接受如何?”
他像是在戏弄我一样,又像是在担心我一样,展露出一种令人不快的关怀。
随着最后这句话,中庭内的极光势头大增。以直冲九霄云外的气势,光芒遍布整座庭院,『魔石线』的光辉充斥于我的视野之内。
不光是视野,连『Dimension』也一样。
我的感觉全部被吞入这道光中,又被涂抹、替换着。
整个世界就像被置换了一样,意识在光中渐行渐远。
在那尽头,某份记忆、
被展现在了眼前。
◆◆◆◆
又是一场大雨。
到了第三次,这座城堡对我而言已不再陌生。无数的雨滴击打着城堡的墙壁沙沙作响。
在城堡之内的大厅里依旧是那四名少年少女。
就跟之前的梦一样。
但是,跟之前看到的记忆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差别。
先前那祥和的氛围已是烟消云散。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似乎随时都可能被引爆。
仔细一看,发现只有缇娅拉的身材相较之前大了一圈。
明明另外三人的年纪看上去都没有变化,却只有缇娅拉成长了,也不知跟之前的记忆所处的时间点相比是过了多久。
男子很难得的没有戴着假面。
而他的相貌就跟预料中一样,长着跟我一模一样的脸。除『相川涡波』之外不可能是别人的男子跪坐在石质地砖上。
男子的怀中抱着一名少女的身体。少女名为『相川阳滝』……——应该是。
被男子拥在怀中的阳滝的身体极为异样。浑身都是冰粒,整个人像一座冰雕般僵硬。手脚更非同寻常,肌肤的颜色跟肉色相去甚远,染上了黑色。那是众多漆黑而坚硬的——鳞片。就连手指和脚趾的数目也并非五而是三根,长度也跟人类应有的规格不符。唯一还称得上是人类的部分就只有头部而已了。
这幅状态很难称之为人,已经化作异形的『怪物』了。
而一把水晶长剑贯穿了阳滝的胸口。男子怀抱心脏被刺穿的阳滝恸哭着。
紧抱阳滝的身体,男子嘶吼道:
“——啊、啊啊aa啊!!你竟敢、竟敢欺骗我啊!!西斯!!”
那是心如刀绞、撕心裂肺的恸哭。
看到这一幕,我便觉悟了。
——啊·啊,果·然·是·这·样。
尽管温柔的海莉没能做到,但若是帕林库洛就能直逼这个痛处。如今,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无可避免地理解了这点。
最后的一人,使徒西斯对男子的恸哭作出回应:
“看来『水之理的盗窃者』没能成为容器啊……虽然很让人伤感,但这也无可奈何。盟友也不要哭了。替代品的话还是有的……”
“替、替代品……?你跟我说替代品?”
男子温柔地将阳滝的身体放在地上,随后如同亡灵一般站起身。
那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庞,扭曲成了我从未有过的样相。
——这就是千年前的『结局』吗。
我马上就得到了答案。
不,准确来说是对上了答案吧。在很早之前,我隐隐约约就有这样的预感了,只不过现在那份预感成真了而已。
情况很简单。
男子一定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战斗吧。
他相信着使徒的话,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持续不停地战斗至今。
但是他的付出却没有得到报偿。
没能治好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妹妹的病。
作为治疗的『代价』,妹妹变成了『怪物』,最后甚至迎来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