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名了我现在的状态。
所以这一次,我一时哑口无言。
自离开劳拉维亚之后,我马上就察觉到了自身的异常。
在与诺文的战斗中,我得到了新的力量。
然而,我却隐约觉得那些力量在压迫自己。技能『並列思考』『感应』『???』、还有『次元魔法』,我没能驾驭好所有这些力量,反而将自己越逼越紧。
这就像是被自己无法掌控的力量牵着鼻子走。仿佛这些力量并不属于我,而是我从谁那里借用的。
随着等级的提高和技能的增加,疑念转化为了确信。
我越是变强,越是感到难以言喻的不安。好像『经验值』不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一种『有害物质』在身体中越积越多。
紧接着,我开始做梦。
看到了一些我毫无印象的记忆。
这种记忆的回放,我之前也经历过一次。
那是在诺文使出『亡灵一闪』的时候。彼时的我根本没有能力接下那招,明明如此,我却在来历不明的记忆和经验的帮助下抵挡了诺文的攻击。到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当我跨越了某·种·界·限时,那个『假面男子』的记忆就会流入我的脑中。
从至今为止的趋势上看,就是人类在等级和属性方面的上限——20级,我超出20级越多,记忆的流入就越多。
每一次做梦,新的记忆就会侵蚀我多一分。侵蚀我的记忆、我的感情、我的身体。
海莉担心的,就是这样下去我会变得不再是我自己。
是了,她在担心我……
不过、
“——这些我都明白。”
我摇摇头,表示这是无谓的关心。
接着,我迎着海莉的目光看向她:
“就·算·变·成·那·样,我·也·无·所·谓。”
归根究底——无论是现在的涡波还是过去的涡波,变成哪个我都无所谓。
更进一步来说,现在的我如果崩溃了,那还有一个我能接盘,反倒让我觉得放心。
就我在『记忆』中看到的,以前的『涡波』也怀着帮助妹妹『阳滝』的信念。
为人也和现在的我没什么差别。只要明白了这一点,我就放心了。
所以不·管·我·变·成·怎·样,都没有什么问题。
“……!?不、不可以。少年你看得太简单了。”
我的回答令海莉产生了动摇。
接着,她焦急地说起了这当中的可怕之处。
“你试着想象一下,两个人的记忆可是会混杂在一起哦?”
“我知道。我现在就是这样。”
“程度是不一样的。少年的程度还太·浅·了,再继续发展下去可就不一样了。在一具身体中存在两个人的感觉,那不是人能承受得了的。”
“……今后会更痛苦是吗。可是那种事、得体验过才知道。”
“所以说,已经体验过的我现在就是在告诉你承受不了不是吗!”
我轻描淡写的答复气得海莉大喊大叫。
她先前的冷静已经不再。
就这样,她开始述说我接下来要遭受的折磨:
“不可能承受得了的!那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几乎要让人因之成狂!那种痛苦可会让你恨不能一死了之啊!?”
与海因相仿的那种优雅不复存在,变成了一个外在完好无损,内在却已遍体鳞伤的少女。
她拼命的诉说让我领悟到,那既是我接下来将体会的痛苦——同时也是海莉现在正承受的痛苦。
“——脑中的记忆混杂在一起,可又无法完全融合,相互间不断地排斥,那种痛苦真的让人不能自已!”
海莉歇斯底里的喊叫撕去了她一直以来的伪装。她在人前表现的冷静都是虚饰,真正的她其实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
我默默地聆听着态度发生剧变的海莉的话。
“记忆混杂在一起就是这么回事!自己的脑中同时存在好多个人,却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自己!明明身体就在这里,却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一切都不明不白!两个人是不可能共用一具身体的!就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摇摆不定的心随时都可能变得支离破碎!好像这具七拼八凑的身体下一秒就会四分五裂一样,可怕得不得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脆弱,好像快被不安压垮了!!”
海莉的脖子上露出青筋,好像血管马上就要迸裂一样。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想到,原来她也一样啊。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活着,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因为如此痛苦,所以『她(我)』才劝我快点解脱!『我』也一样,希望『她(我)』能早些解脱!所以『我』才一直在求死!”
话语的内容已经支离破碎。
提到的全是第一人称,让人无法理解究竟谁对谁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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