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将栗发的青年堕为『地之理的盗窃者』——混杂着达观和悲哀的感情的尽头——变得模糊不清的,遥远的记忆——
走马灯驰过脑海——但我转瞬间又将这些都忘却了。
因为这个记忆的主人并不是我。
所以它就像从来也不曾存在过那样完美地消失了。
但这须臾间的记忆让我采取了最妥当的防御姿势。
插图4
凭空而生的经验在无意识中驱动了身体。
身体在不知不觉间采取了行动,接着一切又在不知不觉间结束。
无法回避的剑终究还是将我的剑击飞了,『新月琉璃制直剑』此刻正飞舞在空中。
我刚才并没有什么破绽。
为了不放过哪怕亿分之一秒的世界变化,我集中了自己全部的精神,准备抵御攻击。
然而诺文的一闪就像是在嘲笑这份觉悟一样,将我手中的剑夺走了。
我甚至不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来自认识之外的攻击,这是超越相川涡波这一剑士的最佳招式。
既然连看都看不到,模仿自然也无从谈起。
在空中飞舞的剑最终刺入了覆满结晶的地面。
这便是两名剑士之间的战斗——以『击落武器』为规则的比赛宣告终结的瞬间。
刹那的静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随后,认识到我的剑被击飞的观众们欢呼了起来。在结界外观察比赛进程的主持人喊道:
“——胜、胜负已分了吗!?原本正醉心于顶级的剑术交锋,转眼间却又示以一个甚于魔法的幻想世界!接着,在光与光交错的最后,本以为是想缓一口气,熟料涡波选手的剑却在顷刻间被击飞了!!”
事实上,我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惊讶。
诺文刚才确实说出了『魔法』二字。
“刚、刚才那是——”
“——是我的魔法。……倒也不是说我不会使用魔法。但是不喜欢是确实的。”
“刚才那是魔法……?真的假的……?”
完全没有魔力的调度。
这点不会错。
也就是说,诺文只用身体的动作就实现了那样的效果。
“总的来说确实属于魔法的样子。我也觉得称呼这个为魔法有点遗憾。但是,因为缔造了魔法的始祖说这个是魔法所以只能这么认了。”
这跟我此前在这个世界中学到的『魔法』完全是两个东西。
虽说这里是个无视了原本世界中的物理法则的世界,但它的魔法还是立足于一定的法则之上的。而在那之中就有『魔法是使用魔力构筑的』这一前提。
而方才就是这一前提被颠覆的瞬间。
诺文通过『咏唱』支付了『代价』。
说不定,只要有那个『代价』魔力就不是必要的了。
不对,难道说魔力本就是『代价』的替代品吗……?
虽然还在比赛当中,但是我却烦恼起来。
为了解消疑惑,我直截了当地同自己的比赛对手发问:
“连魔力都不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在技能『感应』的驱使下,顺着锻炼的身体的指引,仅仅挥出一剑的招数。这才是剑士抵达的最终境界。剑之终点。”
诺文用自矜的神态耍着帅说明道。
只不过,就算我能理解他说的话,也听不出其中本质。
或许诺文自己也并不完全理解方才的魔法。
一如所言,诺文可能真的只觉得它是“只要努力就能做到”的东西。
我放弃了对此的探究,然后瞪了他一眼。
“……诺文,在迷宫的时候,你为啥不教我这招?”
总而言之,先责怪一下留着奥义不教的朋友吧。
“不不,就算你这么说,它说到底只是快速地挥出一剑而已呀。横斩的基础形式不是都教你了吗?只要有那个心思谁都做得到的啦。倒也不是我刻意隐瞒哦。”
“这样啊……但是,你还是有想着要在决赛的时候用来压轴的对吧?”
“唔……这我没法否定……”
诺文骄矜的气势不再,目光也游离起来。
他还是老样子,诚实得过头。
说到底,藏一手是很正常的行为。说流派的奥义只能一子相传也在情理之中,可诺文却手忙脚乱了起来。(译注:一子相传、指在血亲中拣选一人传承技艺)
“开玩笑的啦。但是,刚才的剑术对决似乎是我输了呢。真是了不起的剑术……是诺文赢了……”
我承认了自己的败北,一脸遗憾地让渡称号。
“没办法。『剑圣』的称号就给诺文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