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着。
啊啊、目之所及皆为烈火吞噬。
被主人所托付的重要的家、曾是我的归宿的家,正不停燃烧着。
是什么时候。啊啊,到底是什么时候……积攒到如此满溢的地步了呢……
那是从体内如鼓泡一般啵咕作响,不断嘶喊着的,呼之欲出的黑红的感情。宛如将淤泥一般的黏着之物在内心深处煮到沸腾,再不断压缩使之化为高密度的燃料。
……狂爱与嫉妒。
一切源于一份火种。
由火之理的盗窃者给予的孕育崭新世界的魔法的火种。
火种将心中积存的一切燃烧殆尽,代以填满内心的业火。
业火继续燃烧着、照耀着、曝露出我真正渴求之物的影子,并投映到我心中。将某■■的日常像剪影画一样放出。
没错。我本来应该想回到那里的。
只是想回去而已。回到那个幸福的地方。
回到故乡、回到过去、回到那美好的每一天。
只是想取回那份平稳和安宁——曾经如此。
在那里,每个人都非常幸福。
■■在那里、■■在那里、■■也在那里、有我的朋友,有我一族的同胞。
那是一个位于法尼亚的边境,什么特色也没有的乡下中的乡下。
既要干农活、又要忙着狩猎、还要帮忙做家务。虽然每一天都很忙碌,但是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大家明明一直笑着……。
然而将那个地方破坏掉的,就是我……就是我这『眼睛』的力量……
这双『眼睛』总会迫使我看到事物的本质。
不是我自己发现、不是我自己看破、不是我自己能够看到……而是这双眼睛迫使我看到的。
因此做了农活之后,根本性的改良方法立马就会浮现在眼前,这让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去狩猎的话,传统的狩猎方式也让我觉得毫无效率。最后试一试做家务,感觉又不是我这种人该干的事。
什么都不干还因此被人发了火。真让人怀念。
■■见状,好·像·曾温柔地开导过我。“你跟其他的孩子相比确实独具慧眼”如此夸奖道、“那双『眼睛』是上天赠予你的礼物”如此教给我技能的知识、最后“请运用你的眼睛为村子造福吧”被他这样拜托了云云,诸如此类一系列的记忆都变得很稀薄。
很稀薄,到了现在,我甚至连■■的面容也想不起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是从村子为战争的流言而风声鹤唳的时候开始的?还是从战争爆发的时候开始的?都不对,起决定性作用的,是因为军队驻扎在了我们的村子?还是因为我向军队的指挥官谏言?亦或是从我说出让我参与作战就能获胜的话开始的?从我参加作战——……
也不对,不是这些原因。
这些过程都不重要。
拜『眼睛』所赐,我很清楚问题并不出在这里。
其实,无论如何那个村子都是必然会被毁灭的。在军队到来之前,命运就已经那样决定好了。简而言之,就是那个村子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糟了。
原因就是这么简单。固然不愿承认,可是我是明白的。
村子的毁灭是它的命运。而我的『眼睛』确实导致了它加速毁灭。可是我明白,即使没有我的『眼睛』那个结局也无法改变。
如果如我所愿的回到了那美好的日常当中,也一样会迎来同样的结局。在那个渺小的村子中居住的、稀有的黑发黑目的一族在这个时代注定只有毁灭的命运。仅此而已……
“所以、我·并·不·是·想回到过去。”
对此,火之理的盗窃者十分悲伤地附议道。
“是啊,想来也是吧……”
那么、我到底想怎么样。我的愿望是什么?
又一次看到了从火光中出现的剪影。再次看到了我的内心映照出的世界。
在那当中,故乡也好、■■也罢——早已无影无踪。
那种东西,早已被烧成灰烬了。
■■、■■、■■,都变成了无法回忆的残渣……
没错。我知道的。这些回忆都作为火·炎·魔·法·的·『代·价』·被·燃·烧·殆·尽·了。
明明曾是重要的回忆,却全都已经无处可寻……
剩下的就只有一个人影。
跟一族的同胞们一样的,黑发黑目的少年。只有他留了下来。
从邂逅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我的心底激起涟漪的人。
只剩下那个人被映照在我的世界之中。
火之理的盗窃者语气悲伤地向我嚅嗫道“基督来了哦。”
接着,基督·欧亚这位满嘴谎言的主人从山丘下现出了身姿。
他是取代了■■被『眼睛』选中的温柔之人。
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