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找到能证明推论的证据。像那样无法证明的可能性只会像恶作剧一样让王立骑士团的调查变得混乱。」
如果胡乱对外发表还不完全的真相,说不定会出现被冤枉的人。当时的古多只有十七岁。是刚从骑士学校毕业,终于在政治世界中获得发言权的时期,也很难断言说即使出事自己也能担全责。
「犯人利用另一具尸体造成离奇死亡的状况。是这样吗?」
「没错。首先在凉亭的屋顶杀死某个人,让血夸张地四处飞溅。之后,和在其他地方跌死的马迪亚斯的尸体调换就可以了。用动物的血的可能性我也试著考虑过了。王宫的家畜有没有被盗、城下街上有没有家畜被杀之类的,我也试著去调查过,但报告中显示没出问题。那么,果然应该是有另一个人被杀了。」
「不留下拖动尸体的痕迹做完这些,加上还要在不被看守的士兵察觉的情况下快速解决,是极难的事……是有很多人参与吗……?」
对蕾蒂的推理,古多否定说「也不是」,同时巧妙地改变了前进方向。
「天亮前下了一阵小雨,报告书里没写这个吗?虽然雨势并没强得可以把没凝固的血全冲走,但还是或多或少能混淆视听吧。大概,只要有几个人就差不多能办好。」
「……记录中完全没写天气的事呀。」
当时,蕾蒂因大家的体恤而远离了这个事件。乃至于下了雨这件事,她也是事到如今才知道的。
「那事件是在王宫内发生的,加上被害人是那个三大侯爵家的嫡子,上午就已经洗去血迹了。下午才开始的调查,只能依靠现场目击者的记忆。因为客观的证据已被消除,调查时的意见也分成了他杀派和事故派,好像就连报告书都写得很辛苦呢。」
「说‘拖动的痕迹可能被雨水清洗掉了了’,即是偏向他杀。会让人偏向其中一方的情报,从报告书中被省去了……」
蕾蒂虽然下令让自己的骑士去向牵涉到事件中的人打听情况,但不管谁都是混进了满满的主观推断,无法作为参考。但古多将事实和自己对此的猜测分开告诉了蕾蒂。
(从一开始就该问古多殿下呢。都是我认定他五年前太年轻而不会清楚事件……)
不,蕾蒂改变了想法。即使问了古多,终点也都是一样的。
完全没有有关犯人的目击证言。加上本该被杀的另一个人的尸体也没找出来。
「……事到如今就算调查也不见得能找出犯人呢。」
「有什么……不,不管目的是什么,让我给你一个忠告吧。」
古多握著蕾蒂的手,加重了一点力道。
「不要继续比较好。不要再碰这件事,收手吧。」
「理由是?」
「考虑得十分周全,这就是我对事件的感想。如果这个杀人事件是偶发的,那想到离奇死亡的犯人拥有相当优秀的头脑吧。被逼上绝路时的爆发思考力,和在那个状况下不留下证据的细心。能配得上‘天才’的称号。」
听见「天才」,蕾蒂不由想起在缪思马克地区记住了长相的军师芝诺。但因这是只要听见名字就会感到不愉快的对象,所以她让自己想起另一个天才梅尔迪的脸来抵消掉。
「如果是有计划性的杀人事件……杀害地点在王宫内,完全没留下证据,你仔细想想这一切。——明白了吗?」
在名为王宫的杀害地点,要完全不留下证据,便需要知道士兵的巡逻路线和时间。毕竟要一个人来完成实在有点难,所以是有共犯的吧。犯人或是共犯,其中一人对王宫相当熟悉……
「……那是……不,不说出来比较好呢。感谢你的忠告。」
这时一曲终结,蕾蒂保持著笑容优雅地行礼。然后灵巧地从人与人之间的间隙中穿过,走向了露台。
乍一迈出温暖的春之宴,就有冰冷的风向她袭来。她打算被外面的新鲜空气包裹著,思考一下刚才的话。
「古多殿下怀疑的是……国王殿下,呢。」
的确,正常来想,最能够不留下证据的,就是王宫中拥有绝对权力的王。
但那件婚约的事,父亲也该是赞成的……蕾蒂这样心想著否定。毕竟注意到马迪亚斯野心的人,应该只有自己和梅尔迪,她想如此相信。
「……无论如何,可能已经不会再找到证据了。」
五年前的事件上,通往真实的道路会在某处中断吧。如果古多已经放弃,那么即使是梅尔迪也很难解明真相。
(可是……说不定,能和向梅尔迪下毒的犯人联系起来。)
开始调查后不久,梅尔迪便在猎狐中遇袭。然后日记也被盗。明显是表现出了不想被打探的意思。
(已经设下陷阱了。‘正在王宫内接受治疗的梅尔迪已经好转了很多。他再恢复一点后,希望大家务必来看望他’这个诱饵也已经撒好……加上迪奥特尔和梅尔迪的朋友等人大概也会到处散布消息,如果这件事能传到犯人耳中,让他顺利上钩就好了……)
这条仅剩的细丝,现在在蕾蒂手中。如果不慎重地引他过来,就连往犯人的丝线都会在中途彻底断开吧。
差不多该回去了……当她的意识回到大厅时,杜克和阿斯翠德为了看她情况而靠过来了。她示意「现在过去」而将要踏出脚步时,杜克轻轻举手示意她留在原地。
杜克和阿斯翠德来到了露台上,脸上没有疲惫之色而是一副开心的样子。告诉她不用焦急,有好消息。
「梅尔迪大人似乎醒过来了。我听见女仆这样说。」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