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的声音威胁,听上去已经不像是威胁,而是在陈述事实了。
“总之你似乎不想死,一起走吧。”
“对呢。请先走。”
阿斯翠德收起小刀,推了奥斯卡的后背。
然后让不自觉地回头的奥斯卡,看到从前的自己会露出的表情。奥斯卡虽然没发出声音,但表情却在说:“这怪物……!”
“在干什么?要走了哟。”
被蕾蒂催促,奥斯卡一边感受着恐惧一边开始走。一时间沉默地跟着蕾蒂的背后走着,他察觉到某件事。
“公主殿下?左脚受伤了……?”
乍看一眼不觉得,但她在避免左脚使劲。原医生奥斯卡能明白。
“从那桥上掉下来,不可能会不受伤呢。我可不是怪物。”
蕾蒂说“不要问理所当然的事”,和她相反,阿斯翠德从身后对奥斯卡说。
“抱歉,我是怪物,所以没有受伤。”
奥斯卡再次沉默下来。蕾蒂从身后感受到他那状况,静静地呼出一口气。
(……看来,似乎威胁很有效果呢。)
上演骗剧是有理由的。最重要的理由是要隐瞒阿斯翠德状态不佳的事。
前面是蕾蒂,后面是阿斯翠德,这走路的顺序是为了不让原医生奥斯卡看见阿斯翠德走路的状态的和脸色。
加上,蕾蒂受了伤但阿斯翠德没受伤,只要把这中情形植进奥斯卡的意识中,他就不能轻举妄动。
(另外,尽可能分散奥斯卡的注意力……)
这是自己的任务。蕾蒂看着前方,对奥斯卡说话。
“你,曾所属于白之医师团吧。辞职的理由是什么?”
“是私事。”
“普通的理由呢。我可是想要看到对这世界绝望从而诅咒世界,这种程度的气势耶。”
奥斯卡沉默下来。对这气氛,蕾蒂有些吃惊。看来自己随便说的话,挺接近真相。
白之医师团是不论哪里的战场中都会出现、无差别地治疗士兵和平民的医生集团。其知名度很高,不论哪个国家知道不可以攻击他们立下白旗的地方。
在那里一直生活着,心情是怎样的呢。每天治疗受伤的人,每天看着人的死亡。对不断重复不曾中断的现实,即使感到绝望也不奇怪。
(我没兴趣翻他人的旧伤。反正看来奥斯卡被说中,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之后仅是沉默地三人一起走路而已。
因蕾蒂而回想起过去的奥斯卡,被已遗忘的虚无感所袭。不管作为白之医师团采取多少行动,都不会有所回报的那个现实。没完没了的纷争、因为毫无慈悲之心的理由,人们就会无法被救治地死去。
这种世界……!在绝望的时候,奥斯卡遇见了弗莱德海姆。对开始诅咒世界、诅咒人类的奥斯卡,弗莱德海姆提出了一条出路。
“那要当骑士试试看吗?在别人受伤前保护他,也是一个方法。”
被邀请说:“总之先当当看吧”,奥斯卡同意与他携手。之后一起度过的时间中,他真心开始认为“如果是这个人,可能真的能建立没有纷争的世界。”
……所以,连杀害他的妹妹第一公主的事也同意了。
如果是为了让弗莱德海姆成为王,被决定要成为女王的妹妹很碍事。为了实现他的理想,不可不排除障碍物。
现在,奥斯卡眼前,那障碍物在背对他走路。
(……唔?从刚才起,在干什么。公主究竟在……?)
奥斯卡一直在观察蕾蒂的动作。
是在看树木的影子。之后以手指写出数字。那手指停了停,微微修正方向。
(难道……这位,仅是个公主而已。应该不可能做到这种事……!)
看树木的影子就能知道大致上的方位。
如果知道自己的步幅,就能从步数中得知已行走的距离。
如果脑海中有记进地图,就能从周围的地形和倾斜度特定出现在的位置,决定往哪里去。
如果是王子,这些是理所当然会被教、必需的知识。在战争中,不管是在定立作战方案、还是被建议作战方案时,不懂得看地图就太不像话了。
但蕾蒂是公主。公主的工作是在后方等候家人回归。应该没人会教她看地图,她也不应该想到想要学。
(为什么会想学?因为她知道?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成为王……!)
感到毛骨悚然。奥斯卡觉得阿斯翠德是怪物,但蕾蒂也是怪物。
“前面是有点陡峭的山崖啊。再绕一个大点的圈子……阿斯翠德!?”
转过身来的蕾蒂突然疾跑了起来。阿斯翠德不知何时落在后方挺远的地方,她跑过奥斯卡的身边,在阿斯翠德身旁跪了下来。
“振作点!我扶你!”
“……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没事的意思是能一个走路。老实地听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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