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会产生违和感。除了自己来做以外,已经别无他法了。
“我来做夏洛蒂的替身。将备用的婚纱准备好。”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诺兹尔斯公估计已经预想到妮可拉睡着之后,蕾蒂会成为替身这件事了。毫无疑问的,一定会再一次来寻衅。
“还有,将在塔下面的库雷格叫来。这两件事都尽可能的不要被诺兹尔斯公发现,不要慌张安静的进行。能做到吧。”
“好的。……真是非常抱歉。”
“到最后一刻为止等待夏洛蒂的到达吧。如果她能够赶回来的话,一切都会顺利的进行。”
等待到最后一刻。正如蕾蒂对库雷格所说的,她一直在祈祷之塔等夏洛蒂到达。因为考虑到会出现即使如此也没有赶回来的情况,蕾蒂换上了备用的婚纱。
塔中比想象中要凉快。即使全身被使用数层布料制成的礼服包裹住,也不会产生不适感。
“……诺兹尔斯公居然真的亲自行动起来了啊。”
库雷格站在蕾蒂身旁,向窗外眺望着。
“像他那样具有巨大野心以及强烈领导力的男人,往往被周围人所依赖并手握无数的决定权,需要亲自动手的情况也会变多。但这同时也是一柄双刃剑呢。在失去了领导者的情况下部下就动弹不得了。”
如果诺兹尔斯公患上感冒倒下的话,诺兹尔斯公国的政治就会停滞不前。因为诺兹尔斯只是个小国所以还能想办法熬过去,但如果是像索鲁维尔那样的大国呢?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就让我来拯救你吧。……虽然即使这次的计划成功了也顶多只是去探病这种程度的事而已。”
而后钟声响了起来。这已经是宣告结婚仪式开始的钟声了。
诺兹尔斯公差不多也快到达这里了吧。毕竟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她特意让门外的看守变成了“只有女仆和侍女在”的状况。
“貌似距离他到这里还有一点时间呢。让我们聊一聊二十年前的事来打发时间吧。”
就在前几天,被夕阳镀上了红色的庭院里,库雷格向蕾蒂询问了“如果是您的话会怎样做?”。蕾蒂将这个话题再次搬了出来。
“二十年前,当时正处于即将与基尔夫帝国爆发全面战争的状况。在那时还是王子的国王陛下,选择了放弃一个驻留在国境边缘某个小村庄里的小队。您对这个决策提出了异议,并舍弃了作为一名圆桌骑士的未来。”
那些如果派人援助的话,很可能会得救的生命。在这二十年里库雷格始终被他们囚禁着。
“公主殿下会怎样做?”
“我也和国王陛下一样哦。不会派人援助。而会用压倒性的战力来一鼓作气决出胜负。这样做才能在之后签署休战条约的时候处于有理地位啊。而且从结果上来看这样做伤亡也会比较少。”
蕾蒂的答案,对于一个王来说是正确的。库雷格在听过这个答案之后,想着“果然只有这一条路了么”沉下了眼。
“……所以,你能赶去,真是太好了。”
“所以”之后蕾蒂加上的那句话,库雷格没能理解。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所听到的那样哦。你选择了抵抗,率领着自己的部队赶去援助真是太好了。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这样期望的。如果你们平安无事归来的话,我就会以惩罚你们违反命令为由给予你们假期。”
“……如果,没能归来呢?”
“所以我已经说过了吧,这样说着在你的墓前落泪啊。”
即使以王的身份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作为一个人来说也会有想要援助他们的想法。王绝对不会成为“神明”。
“我去援助,是正确的吗?”
“嗯,是啊。身为王,绝对不会将这样的话说出口。但是在心中却是这样期望的。……我想父王大概也是这样的。在你违反命令行动的时候,他一定感到很开心。”
蕾蒂和已故的第一王妃尤莉安妮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更何况库雷格对尤莉安妮的印象,仅仅停留在了与主君诀别时的年轻模样上,因此就觉得越发的相似了。
然而,蕾蒂如王一般挺直腰板站立着的姿态,与她的另一位血亲——国王陛下异常相似。于是在库雷格听来,蕾蒂的话同那位大人所说的话,无二无别……
“是这样么……竟然是这样么……”
在库雷格的心中,二十年之前就已经产生的芥蒂正在缓缓融化。
那一定,不是因为被可能存在的可能性所拯救。
亦不是因为得到了肯定自己行动的话语。
而是由于到了这样的年纪之后,终于窥探到了那个人的心意。那位大人当时在考虑些什么,在思量些什么,年轻时的自己就连想象一下都做不到,而现在的自己终于走到了这个地方了。
一直在胸中诉说着当时的不快感的物体如果消失的话,心中就会有空洞残留。
而这个空洞,大概会被从今往后的各种事物所填补吧。
对过去那个只能被称为擅作主张的自己的回忆。对为了守卫国境而被忽视了的妻子的回忆。对从未责备过自己的,过去主君的回忆。
以及……在空洞中隐隐将要萌生的,对年轻的王的诞生而感到欣喜的心情。
对于居然有着那样的自己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却可以直率的说出能够这样想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