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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但在婚礼结束之前可以暂时借用你已经过世的妻子的指环吗?既然已经被诺兹尔斯公看到了,它就不得不成为那件‘旧的东西’了。”
“能帮上您的忙是我的荣幸。……多亏了殿下,我才能立刻想到这个方法。”
“多亏了我?”
“直到最近,我才意识到自己把这个指环随身携带着这件事。之所以当时能把它拿出来,还要多亏了殿下让我想起了妻子的事。”
“……这样啊。虽然我觉得,这绝对不是什么值得你道谢的事。”
取得了库雷格的许可后,蕾蒂向维克托传达了这件事。听说了事情的原委后,维克托礼数周到的对他说了“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来表达自己的谢意。
蕾蒂带着库雷格在开始逐渐被染上红色的王宫内缓步行走着。因为想要在回到自己的寝室之前看看庭院中盛开的花,因而蕾蒂选择了绕路。
“您知道我妻子的名字啊。”
一边欣赏盛开的花一边悠闲的向前走着,身后的库雷格平静的向她搭了话。
“对于贵族的家族构成我差不多已经完美的记住了。你兄长的名字以及他妻子的名字,甚至连你外甥和侄女的名字我都可以说得出来哦。”
身为王族被灌输这样的知识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库雷格露出了透过蕾蒂想到了另一个人的眼神。
“……曾经陛下也是这样的。只要看过或是听过一次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忘记。”
国王和库雷格•巴德曾经一度诀别了。从那之后库雷格就再也未曾踏入过王都一步,而是一直留在了最前线。无论是谁,哪怕只是听到了这件事,也能够想象到他是一个相当固执己见的人。
而那个库雷格,自己说出陛下这两个字,也真的是经过了数十年之后的事了。
“……对于王族这样的存在,觉得难以理解吗?”
“也难怪啊”蕾蒂很自然的这样说。把父亲有三位妻子这样的状况,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来接受的自己才是异常的那个。
“不,已经变得能够理解了。我已经不再年轻到能够说出不想去理解这种话的程度了。”
库雷格的声音中包含着忏悔的回响。
“对自己的过去感到后悔吗?”
“谁知道呢。……如果那个时候能够重来的话,我一定会选择重新来过。但那个年轻的我无论重来多少次都一定会作出同样的事吧。对那种对他人见死不救的判断,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原谅。”
对于在那场战争中,国王所选择的策略。冷静的库雷格说着那样的判断是正确的,但他从情感上出发的那一部分却认为那是错误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身处于上位者的立场之后,我终于意识到对此自己也只能做出相同的决断而已。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能去批判陛下的人了。”
他失去了只会向前看的朝气。拓宽了视野这样的话听上去像是一件好事,但同时也隐含着失去了心中的率直之处的意思。
“年轻的未来之王啊,请告诉我您的答案。如果是您的话,会在那时做出怎样的判断呢?”
面临着即将与大国爆发决战,十万火急的战况。是为了救助村民和那个小队,抽出些许的战力呢。还是为了顾及大局,舍弃村民和一个小队呢。
库雷格在向蕾蒂寻求答案。
“这是与测试分数有关的问题吗?”
“不是的,这个……真的仅仅是我个人提出的问题而已。我只是,在寻找能够通往自己曾想到达之处的道路而已。”
得到了可以再考虑一次的机会。这是正因为是「现在」才能做到的事。
“您应该会觉得事到如今才提出这个问题有些太迟了吧。……我绝对不是什么高洁的人。因为如果不浪费这么久的岁月,大概连这个事到如今的问题都提不出来啊。”
他对于回首过去就可能会后悔自己当时所做的行为这件事,一直感到恐惧。
“如果我真的是高洁的骑士的话,就不会把对无法给予援助这件事的怒火,指向那位大人了。那样的我大概只会一味地责备自己的无力吧。”
库雷格在告诉蕾蒂自己是最为自私丑恶的那个人。
“只有我和几个部下的话,即使去援助也只会白白送死。所以想要获得少许增援。——如果是那位大人的话一定会明白我的这种心情,会对我说我会给予你相应的支援这样的话,我这样自以为并相信着他会这样做。之后对于自以为被背叛这件事而感到愤怒了。”
带着怒火甩开了那个人向他伸出的手,而后再也没有同他见过面。
现在的库雷格对于自己当时有多么的幼稚,多么的不经世事已经有了惨痛的了解。
“那么您又是为什么没有辞去王立骑士团的职务呢?”
蕾蒂平静的提问,令库雷格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
“您对父王的行为感到愤怒的话,就算是说着再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之后辞去王立骑士团的职务,选择在自己的领地平静的生活也是合情合理的。然而您却为什么选择了常年检查守护在最前线呢?……难道不是因为在您的心中,有着想要偿还些什么,或是避免悲剧再度发生的愿望吗?”
多少会有些讽刺的意味吧。但蕾蒂认为库雷格比谁都希望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正因为这样的愿望才使得他留在了骑士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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