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身份进行事前讨论和谈判,达成让双方都能接受的“两人的共识”,到这个程度是可能的。
即使国内多少有些反对的声音,诺兹尔斯公也有能够将此作为“诺兹尔斯公国的决定”的手腕。然而蕾蒂还没有能做出“索鲁威尔国的决定”这种程度的力量。会对遗落的公主所说的话点头的贵族,目前到底能有多少呢。
用仿佛发现了猎物的狼一般的眼神、诺兹尔斯公凝视着蕾蒂。然后向前更加接近地迈了一步。蕾蒂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
鞋跟撞上了什么东西。无意识之间被逼退到喷泉边缘处的蕾蒂,身体失去了平衡。在下一秒就会以双手向后撑着身体的姿势摔倒在喷泉中的时候,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蕾蒂的手腕拉住了她。
“哎呀,好险。”
诺兹尔斯公一边拉住她,一边故意这样说。
蕾蒂并没有对他的动作道谢,反而瞪着眼前的那张脸。
“接下来,公主殿下。你只要这样说就好。‘现在起就从政治有关的问题抽身开来,一起欣赏蔷薇如何’。虽说我并不了解蔷薇的种类,但如果是美丽的公主殿下提出的可爱的要求,我是绝对会回应的。”
身为公主就要像个公主的样子。明明就没有多大的权限,不要妄图对政治的问题指手画脚。
在诺兹尔斯公的话语里隐藏着的意思,蕾蒂不可能意识不到。
“……可否请您不要太过于轻视我?就算在这里进行谈判我也没有问题。”
“不,在对‘谈判’露出犹豫的神色的那个瞬间,你就已经输了。”
正是如此。在那个场合本应毫无犹豫,用“这样就可以”的断言隐藏住自身的动摇才对。到了现在就能够冷静地做出判断了。但对于至今为止都没有站到过舞台上的蕾蒂来说,“经验”不足是压倒性的缺陷,故而没能在那种情况下立即掩饰过去。
(——虽然不甘心,但这次是我输了……!而且是完败啊……!!)
所以说,这是仅剩下的矜持(自尊)。作出符合公主身份的可爱的发言,为了不摔倒在喷泉中而获取帮助什么的,才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蕾蒂甩开诺兹尔斯公拉住她的手。反作用力使身体向后倒去,一时水花飞溅。
在喷泉中用手支撑着身体,坐了下去的蕾蒂就连头上都被水淋湿。虽然变成了浑身湿透的状态,但只有眼睛直直地盯着诺兹尔斯公没有移开过。
“您不出手相助也无妨。……虽然是难得的机会,但我以这副样子面对您有些太失礼了。可否给我一些时间去更衣呢?”
“不论多久都没问题,那么我去将公主殿下的骑士叫来。他伸出的手您应该会接受吧。”
诺兹尔斯公转过身去之后,蕾蒂缓缓地站了起来。喷泉的水从被打湿的头发和礼服上落下,在脚下已经汇集成了一片小小的水洼。
“……殿下!!”
从远处看着这边的情况的库雷格赶了过来。
在外人看来,大概是蕾蒂被诺兹尔斯公步步紧逼,在即将落入喷泉中的时候被帮助,她却将拉住自己的那只手甩开——这样的展开吧。对在这期间两个人进行了怎样的对话这件事,是不清楚的。
“您没事吗……!?”
“……没事啊。啊,不需要外套。能让头脑冷静下来,这样刚刚好。”
虽说如此,也不能这样一直浑身湿透的呆站在这里。为了去更换衣服,蕾蒂迈步离开了这里。库雷格紧追在后。
“您和诺兹尔斯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谈话过程中稍有些激动了。之后就是我只是很愚蠢这件事被很清楚的显示了出来而已。”
蕾蒂不打算再多说下去。
但库雷格比想象中的还要咬住不放。
“在意谈话的内容吗?没有什么能加分的地方哦。如果是减分方式的话,大概在刚才‘输了’的那一点上就已经被减到零分,考试结束了吧。”
库雷格是为了对蕾蒂进行考试才跟随她来到伊尔斯托国的。两个人进行了怎样的对话也理所当然会成为被考核的内容吧。
“……不是这件事!……以那样的方式被接近的话,无论是谁都会觉得不快吧。”
蕾蒂停下了脚步。为自己表现出太过多惊讶的反应争取一点点时间,她用手抹去了从脸颊上滑落的水珠。
“您,是在担心我吗?”
这句话大概也包含着“你明明是考官”这一层意思。但是被库雷格听到之后也许会认为她的意思是“明明是那个男人的女儿”吧。
“——非常抱歉。我没有分清自己的立场,做出了僭越的行为。”
“虽然我说的话,大概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个意思。”
忽然想到了之前杜克也做出过类似的行为。
那时说着绝对不会成为蕾蒂的骑士这样的话表现出了拒绝的态度的杜克,即使如此也担心着蕾蒂。
“几乎快让我产生只要是骑士无论谁都是个老好人的错觉了。——说起来,对你的事虽然有从他人那里听来的信息,但像这样直接当面交流的机会还是第一次呢。”
因为是他心怀芥蒂的对象的女儿。所以大概并没有抱有什么好感吧。
但是库雷格,似乎把蕾蒂当做一个独立的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