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蕾蒂伸出的纤足,另一只手中拿着小小的毛刷。几乎刺激到鼻子深处的气味,是从染料的小瓶中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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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真是,似乎在您正忙的时候前来打扰了呢。实在是抱歉。”
“不会,我这边才是。虽然很抱歉,但距离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如果要问候的话可以换个时间,等到晚上再来吗?”
蕾蒂和库雷格正在做的事,除了主君和其情人正在调情以外无法被看作是其他。
看样子是自己误会了,诺兹尔斯公爵咂嘴说道。女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应该也是知道二人正在调情这件事没错。
“对了,从今往后关于格兰山的这个交涉被交给我了。好不容易见面了,想要谈谈这方面的问题呢。”
格兰山是同时被索鲁威尔国和诺兹尔斯公国,以及基尔夫帝国三国提出是本国领土,却无法作出决断的地域。蕾蒂向诺兹尔斯公爵提到这个麻烦的交涉,是为了哪怕一点也好,让他的注意力从替身新娘的事件上转移开来。这是除了自己以外没人能做到的支援。
和想象中一样,诺兹尔斯公爵一瞬露出了一副麻烦的表情。
“……公主殿下似乎有着令人意外的兴趣呢。那么就等到晚上,再详谈关于格兰山的事宜。”
蕾蒂带着笑容目送他离开,在门被关上的瞬间——突然无力的垂下了头。
“殿下?”
“没什么……现在,我确实踏出了成为情人王的第一步啊……历史就是这样被制造出来的呢……”
毫无疑问诺兹尔斯公爵会对前来参加结婚仪式的宾客这样传达吧:
“索鲁威尔国的蕾蒂丝雅公主喜欢相当年上的男性,在白天就让情人侍候在身边与其玩乐。”
(如果这样的传言从其他各种渠道传到索鲁威尔的话,那个笨蛋王兄大概会窃喜着送来一堆相当年上的婚约者候补信息吧……!只是想象一下就觉得火大啊,无论是对制造出这样的破绽的自己,还是对为了找茬而不遗余力的弗莱德海姆殿下!)
努力平息胸中的怒火,蕾蒂叹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内心冷静下来。
“不对,现在应该在意的不是我的谥号。……真抱歉啊,如果杜克在的话就会让他担任这个角色了。”
蕾蒂将交叉的双腿复原,整理了一下浴袍的下摆。
“您一直思念着已经过世的妻子是一件广为人知的事啊。让您是我的情人这样的传闻流传出去,对此我真的觉得十分抱歉。”
听到这段谢罪的话之后,库雷格哑口无言,僵立在原地。
库雷格露出的表情让看着他的蕾蒂眨了几次眼,是这样啊,她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
“……现在的你,和那时的我有着同样的表情。”
“那个时候……是指?”
“准备去给苏菲雅王妃扫墓的时候,被杜克提醒了。只带一个花束没问题吗,不用准备自己母亲的那一份吗,之类的。”
对于蕾蒂来说,她的母亲——已经过世的第一王妃尤莉安妮,只是类似于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一样。所以前一阵子去为第二王妃苏菲雅扫墓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要一同准备母亲的花束这个念头。
“‘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样的表情哦。……真是抱歉呢。”
蕾蒂作出了包含着其他意义的道歉。指向将传言照单全收,擅自做出了“高洁的库雷格•巴德”的形象这件事。
“你可以退下了,把女仆叫来。”
听到这个命令库雷格终于动了起来。他沉默的低下头,离开了房间。
蕾蒂再一次对女仆下达了指示,让她们准备好用来更换的礼服。
(……比起对妻子忠贞不二……不如说是注意力全都放在其他的事情上了……么。)
那样的话在库雷格的心目中“国王陛下”的地位不是已经相当的根深蒂固了吗,蕾蒂重新考虑到。
在黄昏时,蕾蒂邀请诺兹尔斯公一同观赏蔷薇。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是因为维克托从黄昏到夜晚这段时间不得不离开夏洛蒂的身边去处理公务。哪怕只是这一段时间也好,能够让诺兹尔斯公无法行动,蕾蒂想要想办法牵制住他。
在美丽的蔷薇园中央,发出令人感到凉爽的流水声的喷泉前方,蕾蒂和诺兹尔斯公保持着两人独处的状态近距离地面对面站着。双方的骑士和侍从在离得很远的地方观望。
“再次对您致以问候,好久不见,诺兹尔斯公。”
今早拒绝了与您的会面真是抱歉呢,蕾蒂仅在言语方面礼节周到地向他道歉。
“上一次的会面是在两年之前呢。为我的王妹举办生日会的时候虽然给您送去了邀请函,但您似乎很忙的样子,委派了代理来参加。”
“公主殿下送来了邀请函……?那还真是做了十分抱歉的事呢。”
诺兹尔斯公说着“是这样吗”、会觉得不可思议也是正常的。蕾蒂的王妹,第二公主柯奈莉亚的生日会的负责人,对外宣称是由古多来担任。但是要邀请哪些宾客之类的准备全部都交给了蕾蒂负责。蕾蒂是借由古多的名义给诺兹尔斯公送去了邀请函。
“即使勉强自己也应该去参加生日会啊。在没有见面的两年中您变得越发美丽了。这还真是让人无法放任不管呢。”
“您过誉了。”
对于赞美之辞毫无动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