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杜克刚才没有到这个地方来的话,蕾蒂就不能恢复意识,也就会这样经由弗莱德海姆的手被杀死。肉体这种东西只要不经意间被捅上一刀,就会简简单单地被带向死亡。为了对应会意外发生的事态,在身边常常跟有一名骑士是必要的,弗莱德海姆这样期望着杜克。
“在对古多的义理、和对我的义理之间动弹不得的话,就让我推你一把。成为蕾蒂的骑士,保护那个家伙吧。”
但是杜克并没有点头。
“我拒绝。我会凭我的意志行动的。”
“……这样!那我就作为哥哥向你低头求情!我能把妹妹托付过去的值得信赖的人除了你再没有了!”
“即使这样也拒绝!……我说了啊,我会凭我的意志行动。即使是亲友的请求我也不会动摇我的意志。”
“杜克!”
杜克并没有回应这挽留他的叫声走开了。个头很高的杜克只要稍微提速,就可以达到和小孩跑起来差不多的速度。不一会儿就追上了蕾蒂。
蕾蒂虽然背负着重担,背却无时不刻不挺直着。看到那个身影的一瞬,他深吸了一口气喊了出来。
“喂!”
蕾蒂停下了脚步,优雅地慢慢回过头来。
“……只有我的丈夫才能用‘喂’叫我。但当然会这样粗鲁地叫我的男人也不会成为我的丈夫。所以、什么事?”
“啊啊、有些事情想说。……可以换个地方吗?这里有些不方便。”
“嗯请吧。但是、我说在前面,我不一定会回答你的质问。”
蕾蒂想着反正也会是问关于刚刚的事情吧,一开始就向杜克投去了要求。
“我会让你说出你能说的事情的。走吧。”
“!?等下!?”
大大的手握住了蕾蒂的右手腕。被这毫不顾虑的力气扯着、蕾蒂不得不几乎小跑着跟在他的后面。
“你!请把手放开!我不是答应了你的吗!?”
并不是像恋人一样拉着手,而是手腕被抓着、明显就是一方带着一方,但是让周围的人会怎么看呢?在意这些事情,蕾蒂的声音十分尖锐。
“我这边也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啊。……好了,跟我来。”
无视蕾蒂的抗议,沉默地走着的杜克和平时感觉不太一样。
(生气了……?不、没有这种感觉。被逼到绝路了吗……但是、到底什么事这么急啊?)
也完全读不出杜克在想什么,就这样被带到王宫深处。那里是肖像画整齐地排列着的长廊下。终于杜克放开了蕾蒂的手腕,深深地叹息了一下。
“要叹气的是我才对吧。……那么、你要说什么?”
某种程度上可以预料到杜克要问什么。为什么弗莱德海姆的身体会失去自由。为什么突然又被解放了。蕾蒂正准备好要说到什么地步,但杜克所抛出的问题,和她所想象的完全不同。
“对你来说骑士是什么?”
被投以出乎意料的问题,蕾蒂一下子脱离了节拍。但是她立刻重新想了想,选择了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话语。
“对我来说、骑士只是装饰品。并没有想着被保护之类的事情。只是要有能力,能够被认为可以当做是我的骑士,之后就只是作为装饰品放在一旁而已。要成为我的支撑、或者是要保护我什么的,这些事情一概不去寻求。”
只要有骑士王的力量,蕾蒂就几乎是无敌的。说出口来虽然谁都不会相信, 但不论是护卫还是骑士,都真的是不必要的。
“我自己行动的话是最方便的,如果有谁在旁边的话不如说会被限制住手脚不太方便……但是,因为你我稍稍改变了一些想法。这一次、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说不定已经死了呢。比起没有、还是有你在比较好。我现在是这么想的。——帮哥哥摆脱了杀死妹妹的污名,谢谢你了。”
听到蕾蒂的回答,杜克恨恨地咬着牙齿。
(这个女人真的一点都不可爱。——特别是只有在本人不在的时候才会用“哥哥”来称呼、以及不说“帮助了自己”这类的话这一点)
这种一点都不可爱的女人,谁会想要保护啊。杜克露出了皱眉的表情,蕾蒂却反问了他“你呢?”
“我不会成为王的支撑。精神方面的支撑就让丈夫或者爱人来做就好了。在政治方面则是宰相的工作。唯一能做得到的事情是发生事件时候的指挥,但又是现在这个世道。我不觉得会有那种机会。”
如果发生战争,骑士团就立刻成为了“军队”。骑士团的骑士会成为指挥官,和应征来的平民一共战斗。骑士的本来就是为了战斗而存在的,但现在世道保持着平稳,就被要求了其他的事情。
“我作为骑士的意义、就是要考虑到主人有他自己应该去做的事情,帮他摆脱周围这些怎么样都好的烦人事情。”
“怎么样都好的烦人事情?”
“比如说、刚才那件事。只要对我这样说就好了。‘之后就交给你了’,这样。”
她意识到,杜克所说的,和就在刚才自己说过的“关于这件事之后就交给我”是相反的。
“……怎么回事哟。”
“差不多、就算是我也能够把握你考虑的事情了。只要说之后就交给我的话,我就会斟酌你的意图对女仆进行能够让她信服的说明,帮你善后。然后也会帮你寻找黑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