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只是聪明绝顶。想必正是这种对情报堪称饥渴的执着心,带来了洞穿一切的睿智。
她还记得听迪米乌哥斯说过主人甚至能够放眼千年之后,现在看到主人处事的态度,不得不说真是心服口服。
亚乌菈不禁钦佩而赞叹地呼一口气。
不愧是率领诸位无上至尊的伟大人物。
虽然对亚乌菈来说泡泡茶壶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但她第二尊敬的就是安兹。然后虽然掉到第三名,但她也很尊敬佩罗罗奇诺。接着红豆包麻糬与夜舞子并列第四,其他无上至尊都在他们之下。马雷则是第三名以下全都等同视之。
「真不愧是舅舅。相比之下──」亚乌菈露出忧郁的表情。「──我们真不中用。」
马雷的神情也同样蒙上阴霾。
「就、就是啊,到现在都没打听到特别的情报──舅舅可能会想知道的情报……但我们还得继续玩下去,对不对……?」
「没办法啊,我其实也不想再玩扮家家酒了。可是如果说要玩别的,还能玩什么啊?我们不可能输他们,但要是故意装输让他们觉得自己被看扁,那也很麻烦啊。毕竟还是得打好关系才行。」
两人都沉默了。
再这样下去,又得玩扮家家酒了。可是他们找不到好借口拒绝,又想不到替代方案。如果不是无上至尊的指示,也许还能佯称身体不适开溜,但他们不能那样做。
「…………总之,我作为驯兽师的能力对黑暗精灵不管用,算是至今还没人发现的新情报吧。」看到马雷面露苦笑,亚乌菈接着说:「附带一提,百级黑暗精灵也包括在内。」
马雷想起了某件事情,顿时变得一脸厌恶。
●
在叶隙间洒落的阳光下,安兹走过树木之间的桥梁。
时不时会有黑暗精灵对安兹挥手。不只是这样,从前面走来的黑暗精灵还会笑容可掬地跟他寒暄两句。
「菲欧尔先生,今天也要去找药师领班吗?」
「是的,没错。」安兹爽快地回答。
起初这个假名让他不太习惯,但才过了几天就完全适应了。
「说来难为情,我没这方面的天分,烦扰到临时师父了。」
「菲欧尔先生是魔力系魔法吟唱者中的奇才,如果同时还是个天才药师,那才让人吃惊呢。就像没有人能身兼优秀的森林祭司与游击兵一样。」
安兹有一次用魔法解决了逼近这座村庄的魔兽──催眠巨蛇(Giant Hypnotism Python),从此赢得了村子里黑暗精灵的尊敬。
所以,来跟他寒暄或是对他挥手的人,全都带着藏不住的敬意。
「这话对我来说真是一大安慰。我很想再多聊两句,但不好意思让临时师父久等,恕我先失陪了。」
「我才该请您见谅,在您赶时间之际拦住您。」
又讲了几句「不不不,您客气了」等场面话之后,安兹继续前进,然后抵达几天来天天报到的培训地点。
「抱歉我来迟了。」他打声招呼,走进了森林精灵树。
其实也没有真的迟到,应该说村子里的时间概念全凭个人感觉,因此猎人以外的村民时间观念都很宽松,几乎不会跟人约在特定时间见面。就算有约,也都只是约个大概。所以对方也并未指定安兹在这个时刻到来。
但安兹毕竟就是比平常来得晚了点,因此只是礼貌性地讲一声。
事实上──
「──没有很晚啊。」
屋里的人也这样回答。
在熟悉的工作室里,药师领班不曾回头看他一眼,正在用生疏的动作慢慢地、慢慢地把捣烂的药草盛到盘子里。
安兹坐到他旁边,拿起盛好的盘子,装到天秤上。另一个没盛药草的秤盘里放有砝码。
很遗憾地没能一次量准,安兹替换了几次砝码,两边才终于取得平衡。接着,安兹把砝码的重量写在事先准备好的一叠纸张上。
「好了,请师父继续。」
刚才不耐烦地看安兹放完砝码的药师领班,动作粗鲁地拿下盛药草的秤盘,把药草移到另一个容器里。他处理得很细心,但不可能把所有捣烂的药草都从秤盘上刮下来。药草的少许碎渣──跟草汁一起留在秤盘里。
药师领班表情火冒三丈地一看,想用刮刀替药草换容器。
如果有橡胶刮刀之类的工具或许可以刮干净,但不幸地这里只有木制刮刀。多少是刮下来了一点,但秤盘里还是有剩。
「呜啊──!麻烦死啦──!」
药师领班一边吼叫一边乱抓头发。
他第一天认识安兹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种态度。现在是指导了安兹几天渐渐混熟了,但更主要其实是用夸张的演技来表达安兹的提议弄得他有多烦躁。也就是在暗示安兹「不要再用这种方式了好吗」。
「您就忍忍吧,临时师父。」
药师领班对安兹露出一副气鼓鼓的脸。
这种表情让女性或小孩来摆或许能引发安兹不同的情感,但一个男人──而且是成年的大人即使摆出这种态度,安兹也无动于衷。就算是帅哥也一样。
「……不要给我找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