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已经长大成人,可以断定绝对不是那样。
我跟母亲一起吃饭的记忆实在少得可怜。记忆中几乎都是我自己吃饭。
「早安……」
世界有了色彩。我要醒来了吗?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早一点把我叫醒?
我不是忘了。
对,我明白。
我是被母亲嫌弃了。
一定是觉得被侵犯生下的孩子看了就讨厌吧。
所以,母亲从来没帮我庆祝过生日。
母亲从来没给过我任何祝福。
像是谢谢。
像是恭喜。
像是好棒喔。
就连这种稀松平常的祝福都没有。
真要说起来──母亲可曾呼唤过我的名字任何一次?
这个名字是谁取的?
可是如果真的讨厌我,为何不乾脆杀了我?
当时要杀我还不简单?
可是她没杀我。
所以我没有被她讨厌。
难道这只是我可悲的心愿吗?
「请、请先等一下,法茵大人。她年纪还太小,继续训练只会适得其反。」
母亲眼睛转过去看她,但娜丝尔阿姨并没有退让。
现在回想起来,娜丝尔阿姨大概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吧。
「差、差不多需要休息了。我来为您准备饮料……」
「没事。」
「法茵大人可以先喝点饮料,我来帮她包扎……」
「没事。」
母亲用掌心对著我,身上的伤就全好了。
疼痛也消失了。
「你没事,对不对?」
母亲把脸凑过来。
那张脸上有一双玻璃珠般的眼睛,好像失去了一切感情似的。看了很不舒服。
「……嗯……我没事。」
「喔。」母亲把脸转向了娜丝尔阿姨。「……这下知道了吧?她可以的。而且她的实力已经足够,就算死了也可以复生。你看,没有任何问题,对吧?」
「…………是。遵──」
「──大人早安……请问──绝死大人,您在吗?」
一种最适合用战战兢兢来形容的、女子微弱的声音传来。这不是梦中的声音,是现实当中的声音。
她的意识苏醒过来。
看得见天花板,是她房间的天花板。隔壁房间里有一道气息。虽然脑袋还没完全清醒,但可以确定感觉不到敌意。
「既然是作梦,干嘛作得这么有逻辑啊……」她一面喃喃自语,一面不禁叹了口气,伸手摸摸眼睛。可能是流了眼泪,手指湿了。「──我醒了。可以等我一下吗?」
「好滴!请大人不用理会我这种卑微的下人!要小的等多久都行,大人慢慢来!」
她自认为没有讲任何语带威胁的话,女子却吓得魂不附体。这弄得她忍不住又想叹气,从床上起身,拿起挂在旁边椅子上的上衣披在身上。
听声音就知道来到房间的是谁了。
既然对方是同性又是同僚,不用太注意仪容应该没关系。再说也实在不好意思让她在隔壁房间等到自己梳妆打扮完毕。
她打开房门走到隔壁房间,看到女子站著等她。感觉就像是无处容身又缺乏安全感。
「──抱歉让你久等了。怎么不坐著等?」
「不不不,一点都不久。我不重要,嘿嘿,真是抱歉打扰绝死大人休息。希望您能够原谅小的。」
女子谄媚地笑著,不停地鞠躬哈腰。而且──大概也不是不小心──双手还互相搓来搓去。以教国的最终王牌漆黑圣典第十一席──拥有「无限魔力」外号的人类英雄而论,这副德性实在太难看了。
「那么,可以请你坐下吗?」
「不不不不,不用了。小的把事情讲完立刻就走,怎敢坐在绝死大人房间里的沙发上……」
她猛烈地把双手乱摇一通。
绝死心想:没必要拒绝得这么夸张吧。
「你就坐坐也不会怎么样,我也不会生气啊。不,我说真的……你也不用这么卑微吧……我们不是同僚吗?」
听绝死这么说,她还是露出谄媚讨好的笑脸。
「嘿嘿,像我这样的小虫子,实在不配跟绝死大人共事……」
「不是,真的够了……我跟你说,在我负责带的──跟我打过模拟战的漆黑圣典成员当中,就只有你态度最卑微耶?……你以前明明还满神气活现的说。」
漆黑圣典是一群英雄。因此,有时候会有人因此自视甚高,得意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