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的这些知识是在何时何地获得的?是两人教过她,还是──
(──也有可能其实只是讲话带有那种语感,实际上讲的话更有蔘根妖精的风格。例如其实说的是安兹大花苞之类的。)
语言能相通应该有很多好处,但搞不好也曾经因为这样发生过问题。不过就算她真的把安兹叫成大花苞,也无所谓就是了。
就这样,安兹环顾花园。
除了挡住视线的蔘根妖精似乎有点碍事,其他就跟以前看到的景象完全一样。
安兹露出似有若无的微笑──当然,脸孔没有任何变化──啪沙一声用自己能摆出的最帅动作翻动长袍,转过身去。狩神芬里尔狼与太阳鬣伊察姆纳蜥,还有露米埃都在那里等着。
安兹往前走,亚乌菈立刻走到他身旁问道:
「已经看够了吗?要不要给其他的蔘根妖精拜谒大人的机会?」
「不了,我想没那个必要。想看的东西都看过了。接着可以请妳带我去见森林精灵吗?」
「遵命。」亚乌菈回答,安兹跟她一起骑着芬里尔在地下六层前进。
不久就来到了目的地附近。抬头一看,从几棵树木伸出的枝桠缝隙间,可以窥见亚乌菈与马雷当成住处、形状有点歪扭的树。
一行人只用了几秒就穿过树林,一片草原在前方铺展开来。草原中央有一棵直径大于高度的矮胖树木,繁茂生长的树枝在大地上形成阴影。
而在那棵树的大树洞前,可以看到马雷以及如影随形的三名森林精灵。那一定是在迎接安兹的到来。
不知道亚乌菈与马雷是何时取得联络的,如果是在来到这一层之后立刻取得联络,那或许让他们等得满久的了。
双方并没有约好碰面时间,安兹不用感到抱歉。
问题是……
假设安兹是分店长,接到联络说本公司社长前来视察,已经抵达最近的车站的话,他当然会立刻在分店门口等人。不可能不出去迎接。这样想来,也可以说错在安兹没有先说好大概几点会到。
安兹本身很想辩解,声明他是到了这里才想到这点,不是故意的。但是,这样讲真的是对的吗?再说虽然不知道让马雷他们等了多久,但如果有人敢在这时候说:「其实你们不用等我的。」那就算被批评丝毫不懂得设身处地替别人着想也怪不得人。
马雷的穿着跟平常一样,森林精灵们穿着统一的朴素──尽管或许有人会说就是这样才棒──工作服。坦白讲,安兹很想问难道没别的衣服可穿了吗?但既然亚乌菈他们认为没问题,他也不便多说什么。
再说──
(──如果穿女仆装什么的,露米埃她们可能会不高兴。)
一般女仆似乎以身为安兹的女仆为傲。因此,比方说从外面带候补女仆进来是不至于直接被霸凌,但他听塞巴斯说有发生过间接性的霸凌──例如不教新人怎么做事等等。
如果是服侍亚乌菈或马雷的女仆,或许不会让她们排斥到那种地步,但也说不准。再说让森林精灵们穿得跟她们一样也许会引来反感。因为对她们来说,女仆装就等于是战斗服。
芬里尔移动到四人面前。
「──谢谢你们特地出来相迎。你们的尽忠令我非常满意。」
安兹骑在芬里尔背上,抢先居高临下出声慰劳。本来有想过先等迎接他的马雷讲完问候词再说,但最终认为还是自己先致谢更能显示出人品。
「谢、谢谢大人。」
马雷面露笑容低头致谢,三名森林精灵也跟着立刻低头。
(很好。)
安兹感觉得出来这次的对话相当成功,在心中握拳叫好。
他扫视抬起头来的森林精灵们。
所有人岂止脸孔,全身上下都僵住了。她们被安兹这么一打量,都咕嘟一声吞了吞口水。
谁都看得出来她们紧张得要命。问题在于是吓得不敢动,还是出于其他原因。换言之,是害怕言行有个闪失就会丢掉小命,还是见到名人让她们紧张。
以防万一,安兹确认了一下自己并没有散发出灵气。他对森林精灵们没有抱持任何敌意或杀意,应该不会因此引发她们的恐惧。
(这方面意外地还满棘手的。我是自认为已经很会控制了……)
像安兹这样的强者朝对方表现出强烈情绪时,对方有时候会敏锐地察知,并导致内心受到恐惧等情感所支配。那样就等于自己的想法被对方猜透,因此安兹在跟科塞特斯进行训练时也被提醒过几次。另一方面,安兹自己却无法灵敏地察觉到对方的杀气等气息。
安兹曾经命令非常不愿从命的科塞特斯,硬是要他对自己表现出那类情绪,结果的确是有股威慑感。可是,安兹感觉不太出来那到底是不是杀气。说不定不死者天生就是缺乏这方面的感应能力。
这是因为不死者对精神作用具有完全抗性。感应杀气就广义而论或许也可以说是对精神发挥了作用──这么说好像也对。
只是,夏提雅似乎懂得如何感应杀气,因此科塞特斯的说法是「只要增进身为战士的实力,也许会变得更容易感应到那类情绪反应」。为了让自己将来能够感应到那类情感,把它作为训练的目标也不错。但也有可能就只是安兹个人太迟钝了。
(啊──一不小心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就在安兹重新打起精神时,马雷几乎于同一时间开口:
「那、那个,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