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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个故事──」
魔导王以惊人速度伸出手来,抓住了克莱姆铠甲的胸膛部位。他想逃开,但连挥开那只手都办不到。
「──激愤之情想必能唤醒沉睡的力量,化作击败我的契机吧。」
魔导王把克莱姆举起来。他拚命抵抗,但似乎造成不了任何效果。简直像被一堵厚墙保护著似的。
「但是──这是现实情形,绝不可能发生那种事。」
魔导王霍地一扔,克莱姆的身体在经过异常漫长的体感滞空时间后,摔在地板上。背部受到的撞击让体内空气从嘴巴向外散逸。
克莱姆急忙站起来,看著魔导王。他站在扔出克莱姆的位置,一步也没有挪动。那种丝毫没考虑过追击的姿态,充满了只有压倒性强者才有的从容。
「你将死在这里……你不配让我留你一命,因为你没有特别的才华或能力。不过,你无须悲叹。」
魔导王像是看著克莱姆,其实没有。克莱姆感觉他的眼瞳似乎望向远方某处。
「世界是不公平的。从出生以来,一切就开始不公平。有人天赋异禀,有人只是凡胎俗骨。出生的环境也是,有富裕的家庭与穷困的家庭。岂止如此,双亲或兄弟的个性也很重要。福星高照的人能够一辈子衣食无缺,命乖运拙的人则将一辈子不幸。但我重复一遍,你无须为了这种不公平而悲叹。这是因为──只有死亡对所有人一律平等。换言之──就是我。只有身为死亡支配者的我赐予的慈悲,是这不公平的世界上唯一绝对的公平。」
克莱姆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大概是叫他放心去死吧。
他受到震慑。
魔导王宣称自己是生者无从抵抗的死亡化身,那份自负几乎吞没了克莱姆。
层次不同。
当然,既是一国之君又能以魔法轻易毁灭一个军队的魔导王,与不过是个平庸无才战士的克莱姆自然有著极大差距。但是,不只是这点程度的差异。
如同蚂蚁仰望天空,是那种比较的领域截然不同的差异。
即使如此──克莱姆早就知道不可能得胜。况且他早已决意倾尽全力成为拉娜的盾,直到最后的最后一刻。
少许的勇气油然而生。
险些屈服的内心点起火光。
没错。
一切都是为了拉娜。
为了在那个雨天,拯救了自己的女性。
为了让自己重生为人的她──
「……原来如此,就是这双眼睛啊。」
魔导王说了句难解的话。
可能是察觉到克莱姆还有战意,魔导王毫无防备地转过身去,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剃刀之刃,然后将它丢给了克莱姆。
「捡起来吧。」
魔导王伸出手后,手里握著一把黑剑。从剑身的长度来看,大概跟长剑相等。
克莱姆不敢大意,一边瞪著魔导王一边捡起剃刀之刃。虽然会露出破绽,但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他想起了葛杰夫的那场打斗。更正确来说是在开打之前,魔导王亲口说过除非是灌注了强大魔法的武器,否则无法伤到他分毫。而他又说这把剑有办法杀得了他。
这件铠甲──凭著拉娜赐予他的这件灌注了多种魔法的铠甲,无法突破魔导王的防御;这件令人有点伤心的事实刚才已经获得证明。
「克莱姆……」
拉娜靠近过来担心地注视著克莱姆;他微笑一下后小声对她说:
「公主,属下来争取时间。如果……届时还请您动作快。」
大概是听懂意思了,拉娜点了个头。
克莱姆移动到与拉娜有点距离的位置,举起了剃刀之刃。
「遗言都交代好了吗?」
「我问你。你杀了我之后,就换公主了吗?」
魔导王陷入沉默。
克莱姆觉得奇怪。这应该不是什么回答不来的问题。但当他听见魔导王轻轻发出的呵呵笑声时,疑问就得到了解答。
「怎么做才能让你更痛苦?……最好的办法想必是不回答你吧。」
「魔导王!」
克莱姆举起剃刀之刃砍去,魔导王用剑轻易接下。克莱姆一再重复攻击,但魔导王只是站在原地,丝毫不受影响。
魔导王看起来无意攻击克莱姆,是因为在逗他玩。就像一个大人陪小孩子打闹。
不过,这样正合克莱姆的意。
他高举剃刀之刃过头,决意将全副心力赌在这一击之上。
如同从刚才到现在重复上演的攻防,魔导王做出要用漆黑之剑接住的动作。
趁现在。
一切就赌这一击了。
克莱姆发动武技。不只如此,还有那枚戒指的力量。在这一瞬间,克莱姆的战斗能力一口气提升了。
那么──此时魔导王的眼睛已经习惯了克莱姆至今的动作,这一击将成为最大的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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