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记忆。
「唔嗯,那终究只是书面计画,对吧?我是问你有没有实地测试,看看是否可行。」
「回大人!非常抱歉!属下并没有做测试!」
迪米乌哥斯露出后悔莫及的表情,颤声回答著低头致歉。
「非……非常抱歉,安兹大人!属下只对呈报的文件签名,却没有提案,真是愚昧至极!」
同样地,雅儿贝德也跟迪米乌哥斯露出一样的表情,低头谢罪。
强烈罪恶感折腾著安兹。是谁的错?当然是安兹了。如果安兹做事仔细点,两人就不用道歉了。自己犯错却让部下道歉,简直是最烂、最可恶的人渣上司。
「——你们俩都别道歉,都怪我讲得不够清楚。我应该要注意到没有做测试,这全都是我的失误。」安兹低下头,将额头贴在桌上。「是我领导不周,请你们原谅。」
「怎……!安兹大人!」
「万……万万别这样!」
两人急忙想阻止安兹,但安兹抬不起头来。因为他连谢罪时都无法讲真话,知道自己有多肤浅,所以羞耻得没脸见他们。
「露……露普丝雷其娜!快让安兹大人抬起头来!」
「咦!我吗!请……请饶恕!要属下硬是让安兹大人抬起头来,属下怎么有这个胆!」
「『请……请大人抬起头来吧!』」
由于三人——特别是迪米乌哥斯——显得异常慌乱,安兹急忙抬起头来,就听见三声安心的叹息。
「……感谢你们接受我的谢罪。那么我在丘陵地带处理该做的事时,你们就用我已经死亡为前提进行训练吧。这样好了,难得有这机会,不如同时进行多种训练怎么样?假设我与迪米乌哥斯遭到某人杀害,以此进行训练……」
讲到这里,安兹开始对自己的提议感到不安。
「话虽如此,我提出这次训练,也并没有设想到明确的完成目标。所以如果你们能想出更好的计画,就照你们的计画进行。噢,不用徵求我的同意。对,因为前提是我已经死了。」
两人都苦笑起来。
「设定成从研拟训练计画的阶段时安兹大人就已经逝世,未免过于……」
「迪米乌哥斯说得对,安兹大人。」
哈哈哈哈。三人的开朗笑声在木屋内回荡。
两个是发自内心,一个是假笑。
「还有,你们不用做得太认真喔。因为我的目的并非像方才那样,对纳萨力克内部造成不和。只是今后我还想以各种形式进行训练,希望你们累积这方面的必需知识,与全体守护者共同分享——跟你们两名智者讲这是多余了。你们只需做你们认为该做的事即可。那就拜托你们喽。」
回想起来,铃木悟以前是不认真做防灾演习的那种类型。自己都这样了,竟然还叫别人认真做,似乎不太像话。所以安兹才没忘记指示他们轻松做就好。
确认两人重重地点头后,安兹说道:「那么另一件事——」
(我要上了!)
安兹思考过好几种流程,演练过说服两名守护者的方法,都是为了这件事。
「——关于我的巨大雕像,我要你们冻结目前一切计画。」
「遵命,我们立刻照办。」
雅儿贝德只讲一句话,这件事好像就结束了。
奇怪?安兹心生疑问,本来很想战战兢兢地问,但他堂而皇之地提出质疑:
「……这样好吗?本来不是雅儿贝德跟我说想做的吗?」
「对于至尊至贵的安兹大人所做的决定,谁敢有异议呢?只要安兹大人说是白的,就算黑的也是白的。」
安兹吞了口不存在的口水,颤抖著想:这种想法很可怕耶。
「——我不喜欢这种想法,雅儿贝德,这样等于是停止思考。即使是我,也必定有犯错的时候。」
说是必定,其实安兹觉得自己一年到头都在犯错。
「再说如果我被敌人控制住,那一切不都完了?有人可是能对夏提雅洗脑喔?你们不用每次都问我有何目的,但当我提议一些事情时,你们如果有任何疑虑,都该说出来。」
「遵命。」
雅儿贝德与迪米乌哥斯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么大人为何要中止制作呢?属下本来是想以那座雕像,让全世界知道安兹大人的名声威震天下。」
「唔嗯。」安兹在心中酷酷地一笑。「我的伟大不是以物质宣扬的。」
宁亚只听这一句话就恍然大悟的表情浮现脑海。
——完美。
「但同时并用物质宣扬不是更好吗?因为愚蠢之人只能用自己看到的事物理解事情。」
雅儿贝德的这番话让安兹一愣,感觉就像投手对打者投出球,结果不是被打回,而是被接住,而且还使尽全力丢回来。
「……的确,雅儿贝德说得很对,但——」
安兹一面感动于自己的声音没有发抖,一面拚命动脑。然后他什么都想不到,死了这条心,差点垂头丧气,但在部下面前不能失去支配者该有的仪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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