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说,夏提雅。换作是我,遇到强者就会这么做;不,就连我的同伴们也都是如此。」
「诸位无上至尊也是吗!可是,这次的敌人怎么可能与无上至尊匹敌……」
「是吗,我做得到,就该认为对手也做得到。以为自己最特别而做事得意忘形,那就太笨了,不可大意。还有,我打算让对手无法看透我方的全部战力。」
让半藏埋伏,也是为了打乱对手的计算。
「所以,夏提雅,在你与我一同前往矮人王都──打击敌人大本营之前,我要给你几项限制。」
「遵命!是什么样的限制呢?」
「嗯,关于魔法,准你使用第十位阶,但不可使用多种魔法,最多只能一或两种。」
「……原来如此,这样可以给予对手错误情报,引诱他疏忽大意,再用反击的方式打倒对手,对吧。这样的话,是不是应该使用更低阶的魔法……最高只到第五位阶比较好呢?」
「不,这样恐怕无法诱使对方大意。要让敌人确定已经看穿了我方的力量,出手要击溃我们的那一瞬间,才是给予对手致命伤的大好机会。换成我,若是知道敌人以少许兵力进攻,却只使用区区第五位阶的魔法,会判断敌人是在谨慎行动,不让情报外泄。」
「这样的话,安兹大人会如何应对呢?」
「想办法获得更多情报,如果是失去不足惜的据点,可以先拱手让给对手。之后再慢慢获得情报。一旦得到据点,就会变得不愿失去它,这样会抑制行动自由,一定会将情报外泄给我的。」
「需要警戒到如此地步吗?」
如果是游戏的话,小输几次还能挽回。但在这个世界,败北有可能是无法挽回的。尤其是安兹还没做过玩家死亡的实验,就更是如此了。
「我的意思是在某些情况下,必须做到这个地步。夏提雅啊,你可要多用脑喔。」
说到这里,安兹把脸转向亚乌菈。
「那么亚乌菈,你刚才有什么事吗?」
「不,没事!」
亚乌菈眼中有著闪亮的光辉。
安兹不明白她突然是怎么了,或许是对自己讲给夏提雅听的战略感到佩服?
(嗯……那些是基础中的基础耶,是不是也该好好教教亚乌菈……该把那本PK术的书借给她们吗,可是那是我在NPC们面前唯一能耍帅的知识……该怎么办呢……而且人家教过我,不可以让知识扩散出去……)
安兹正在沉思时,贡多问他:
「欸,抱歉打扰陛下思考战术,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如果道路坍方,我们还得找别的路咧。」
「说得也是……要骑魔兽移动吗?」
「还是不要比较好,途中应该会经过细窄洞窟等地,到时候就得把它们拋下了。」
安兹觉得像噬魂魔之类的不死者坐骑可以每次重做也没关系,不过还是听带路人的话好了。
「知道了,那就出发吧。」
●
「陛下出发啦!」
组成摄政会的矮人当中,六人──大地神殿长、粮食产业长、事务总长、酒厂长、洞窟矿山长与商人会议长高兴得发抖。
的确,魔导王没做什么。但是力量那样骇人的不死者──憎恨活人的存在待在城里,实在令人不安。
聚集在此的几人是为了这座城市的安全,为了人民而存在。他们行动时必须料想到最糟的状况,这一整天甚至担心魔导王会不会忽然失控,开始虐杀儿童。他们摸索了各种对策,商讨有用的计画。
而让他们讨论到嗓子沙哑的对象终于消失了,谁能责怪他们沉浸在解放感之中呢?
「拿酒来!拿酒来!」
如同乾燥的大地需要雨露,疲劳至极的心灵也需要酒浆滋润。
在场不可能有人提出异议。
「可是……他还会再回来吧?」
现场气氛一瞬间变得阴暗混浊。
笔直往上打的拳头软趴趴地掉了下去。
「要逃跑吗?」
「能跑去哪,都已经跟对方定下那么多契约了,现在要是逃走……不过我们不是委托他夺回王都吗,要是立场颠倒过来,你们不生气?」
「或许会生气,但老子没自信跟那么强大的存在吵。」
「啊──说得也是,老子了解你的心情。」
「……这样对吗,管理商人会议的矮人的骄傲荡然无存了吗?」
「不是,跟那种对手是要老子怎么好好交易啊。一般所谓的交易,是双方在某种程度上对等才谈得起来喔,跟那种压倒性的强者根本没得谈。」
矮人们一齐叹了口气。
在场已经没人认为魔导王会抢不回王都了,只消看一眼他留下的那些魔兽,谁都会明白。因为敌人那边明明有龙,他却从容不迫,那么强的一群怪物都留下来了。
「那么回到正题,有没有人能预估他什么时候回来?」
「谁会知道啊,又不能问他本人。要是那家伙邪笑著跟老子说『马上』,老子铁定会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