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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样很不像夫路达的作风。
安兹-乌尔-恭确定是凌驾于夫路达之上的大魔法吟唱者,因为他能那样轻易创造出夫路达无法支配的死亡骑士。那么夫路达为什么没说什么,就跟吉克尼夫一起离开坟墓?
(照老爷子的个性,应该会向那个恐怖怪物寻求魔法知识才对。就算要他匍匐在地,趴在对方的脚边也行……)
想像起来非常有真实感。
(然而,老爷子什么都没做,甚至问都没问一句。感觉老爷子好像变了一个人……难不成……对方对他做了什么?)
迪米乌哥斯一句话,就让众人都跪拜在地。然而,那会不会只是在用异常状况引开己方注意,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对夫路达施加某些精神控制?
吉克尼夫很难想像安兹-乌尔-恭会想要夫路达做自己的部下。夫路达对帝国而言是王牌,然而在那种妖魔云集的地方,夫路达的力量也微不足道。
但是脑中累积的知识应该有它的价值。除此之外──只要能控制夫路达,不但可以一口气降低帝国的军事力量,同时还能夺走帝国抵抗安兹-乌尔-恭的最后武器。
这样等于是被戴上了奴隶的项圈。
(会是这样吗?老爷子什么都没说,还有其他原因吗?……因为早就知道了?是因为他事前就知道安兹-乌尔-恭的力量?)
──霎时间,彷佛晴天霹雳。
他冒出一身冷汗。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脸色好像很糟?我叫神官──」
「──了。」
「咦?」
「我说免了。对……免了。」
吉克尼夫瞥了慌张的部下一眼,想再度沉入思考的漩涡,然而──
(难道我在害怕?我吉克尼夫会害怕?)
脑中乱成一团,无法整理思考。好像不敢继续想下去,故意别开目光似的。
(不行!为了今后的情形,若是逃避,很可能会招致最糟的事态!冷静,我得冷静,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吉克尼夫承受著其他人讶异的眼光,冥思苦索。
(首先是老爷子,老爷子假如知道安兹-乌尔-恭的实力……不,是知道他的能力,那就可以理解老爷子为何会有那种反常的行为了。也许老爷子跟那个怪物私底下有所联系──不可能!)
部下们看到吉克尼夫表情瞬息万变,都十分惊讶,但他现在没心情理他们。
(对,不可能,吉克尼夫。看到那个死亡骑士,老爷子是由衷吃了一惊。也就是说他不知道安兹-乌尔-恭的底细──不见得。对,老……夫路达不知道的,是那人役使死亡骑士的能力,如果他早就知道安兹-乌尔-恭──是个神通广大的魔法吟唱者呢?)
就像分散开来的拼图一片一片拼起来,形成美丽的──不,是丑恶的绘画。
(夫路达早就认识那个怪物了,那么是多久以前就认识了?……打从一开始?没错,发现有人出入这座坟墓的人,以及提案派遣工作者的人,都是夫路达。)
各个点彷佛连成了一条线。
这样一想,大半谜团都有了解答。
「你背叛我,原来是这样啊。你背叛了我,出卖了帝国是吧。」
那是自地狱底层响起的怨恨之声,抑或是孩童的哭泣声?
部下们看到皇帝这样,不敢提问,只是保持沉默观察皇帝的脸色。吉克尼夫慢慢将目光转向他们。
「夫路达-帕拉戴恩倒戈了,在这种情况下,帝国会受到多少损失?有可能将他调任闲职,就这样让他终老至死吗?」
听到无法置信的一番话,所有人都睁圆了双眼。
「怎……怎么可能,陛下,您玩笑开得太过火了。」
听到门徒这样说,吉克尼夫的体内深处喷出了怒火。他很想怒骂门徒自己不想听到这种蠢话,但他强忍住了。之所以没有爆发,是因为连他自己的头脑深处,都有个幼小的吉克尼夫不愿意相信这件事。
见识过贵族社会背后的各种权谋术数,长大成人──被迫如此的吉克尼夫深吸口气吐出,同时驱散累积在脏腑深处的怒火。
「我再说一遍,夫路达-帕拉戴恩倒戈了。在这种情况下,帝国会受到多少损失?」
部下们面面相觑,交换了几秒钟的眼神后,由门徒作为代表开口。
「损失超乎想像,让人不忍卒睹。过去光是暗示老师的存在,就足以威吓其他国家,因此帝国向来不受外国的谋略影响。」
吉克尼夫看向秘书官,确认门徒说得对不对,他脸色苍白地点点头。
「若是调任闲职一事传了出去,邻近诸国肯定不会安分。」
「不是有帝国情报局吗?噢,原来如此。哼,托夫路达的福,让他们没机会累积经验是吧。」
「陛下明鉴。陛下,老师真的──」
「──可能性相当高。」吉克尼夫不等秘书官说完就如此断言。「……不过该做的事堆积如山啊,首先得火速决定由谁来接夫路达的空缺,你们有适合的人选吗?」
门徒被这样一问,眼瞳中燃起欲望的火苗,吉克尼夫见状,心中暗笑。
夫路达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