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突刺战鎚直杀过来。那不是利用离心力进行的流畅动作,而是凭藉着压倒性肌力硬是改变方向的一击。
安特玛再度闪避,并发动特殊技能。
「啊?就只会抱头鼠窜吗!」
突刺战鎚让男人婆挥动着,掀起暴风通过她的头上,吹动了伪毛的头发。
「嗯——你好像很喜欢到处乱挥喔?」
嘲笑声得到了咂舌当作回应。安特玛再度发动特殊技能,同时轻松躲开了由上往下挥的突刺战鎚。失去目标的突刺战鎚带着原本的力道,直接砸在大地上。
安特玛嗤笑对方一再重复的单调攻击。她的脸部绝不会有任何变化。然而两人正在交战,嘲笑的感觉强烈传达给了对方。
不过,安特玛到了下个瞬间,才知道对方就是在等自己这种——压倒性强者特有的大意。
「给老子碎裂吧!」
以突刺战鎚打进去的位置为中心,大地一口气碎裂了。不对,是石板地变成了碎片。就像只有那个位置产生了大地震。安特玛第一次站立不稳。相较之下,对方不知道是什么魔法道具的效果,姿势稳如泰山。
安特玛眼睁睁看着前端被泥土弄脏的突刺战鎚被对方举起。
太小看对手了。
安特玛斥责了自己。
要躲开这招很容易。的确如果是人类的话,立足点一口气遭到破坏会失去平衡,再加上大地破坏产生的冲击波传到脚上形成双重束缚,必然很难逃脱。然而安特玛是战斗女仆,穿在身上的魔法道具都是上等货。即使身处这种状况依然不痛不痒。
只有一个问题。
如果要闪避,她非得跳开不可,这样会弄脏身上的女仆装。
这种事能被允许吗?这可是无上至尊赐给安特玛的极品服装啊。
够了——不玩了。
安特玛面具底下的真实面容第一次浮现敌意。
不玩了。
——杀了她。
安特玛怀抱的不是人类掸掉虫子的心情,而是可以称为杀意的感情,面对高举挥下的突刺战鎚,扬起了左臂。如果是楼层守护者级还另当别论,以安特玛这个等级来说,用毫无防备的左臂挡下攻击,很难全身而退。
紧接着下个瞬间,并未听见钢铁削肉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坚硬物体相撞的声音。
安特玛的左手,此时紧黏着一面盾牌。「紧黏」这种说法并非譬喻。脚的数量超过八只的一只虫,紧紧抓着安特玛的手臂不放。
「那个,是啥啊?」
「我啊,是驯虫师喔。所以可以像这样叫出虫子来,随心所欲地使唤。」
她右手横向一挥,自黑夜中飞来,一只有如阔剑的长条虫子便紧紧黏上右手手背。
「这是剑刀虫与硬甲虫。我决定要杀你了。本来是没打算要你的命,但我已经饶不了你了。」
安特玛向对手踏出一步。然后一刀砍过去。
她砍裂了男人婆的铠甲,鲜血立刻喷了出来。不过离致命伤还差得远。对方虽然没能躲掉安特玛认真的一击,但只受到轻伤。
她刚才说自己在王国中数一数二,如此看来既非虚荣也不是夸张,不过若只有这点程度的话,根本不配当安特玛的对手。
虽然不是由莉·阿尔法那样的纯粹战斗系,但安特玛·瓦希利萨,泽塔好歹也是战斗女仆,拥有人类无法比拟的强大力量。
她挥出第二击,鲜血再度喷出,洒在她的脸上。
由于刚才受了伤,这次的一击伤势更深,不只是轻伤就能了事。
「动作竟然给老子变了!拿出真本事了是吧!」
突刺战鎚伴随着怒吼高举挥下,安特玛用硬甲虫将它弹开。虽然感到一阵惊人的冲击,但她踩稳脚步,绝不挪动一步。其实动了也不会怎样,这算是出自她自尊心的表现,不甘愿因为区区人类而移动。
男人婆继续保持着气势,施展出动作流畅的连击。疾风怒涛般的攻击,很可能是用上了这个世界特有的「武技」加强。不过,安特玛用起硬甲虫与剑刀虫灵活自如,毫发无伤地挡下了连续十五次的攻击。
安特玛不知道,其实这正是苍蔷薇的格格兰同时发动多种武技施展的杀手鐧,超级连绩攻击。惊涛骇浪般的连击,每一下都是铁臂使出的全力攻击,就连「要塞」武技都能突破,除非是一部分天才才能习得的防御武技「不落要塞」,否则无法完全抵御。然而安特玛却以天生的肌力全数挡下。
这就是等级的差距,是种族体能的压倒性差距。
即使眼前敌人的目光中第一次浮现绝望,安特玛仍然没有任何感觉。她一心只想杀了对手。
——噗哈!
她听见了彷佛头脸冒出水面时的换气声。连续攻击也随之停止。安特玛把右手——剑刀虫像弓一样拉紧,像箭一样刺出。目标是眼前男人婆的胸膛。
对方举起了突刺战鎚,但慢得可以。安特玛的一击比她更快,刺穿了胸膛——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剑扑了个空。虫剑没刺中任何目标。只刺进黑夜的空气里。
安特玛的脸滴溜一转。她要看清楚是哪个不远之客从中作梗。